江淮晚坐在冰冷的石凳上,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她的双眸中满是惊恐与绝望,泪水从纱布下无声地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细微却刺耳的声响。
凤凌雪站在她对面,那双眸子如同两块寒冷的钢铁,散发着死寂与冰冷的气息,仿佛能将人冻结其中。
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语气冷漠而无情:“姐姐,你和傅砚辞相识这么多年,我不相信你对他毫无所知。
想必你我都知道他对权力的渴望,为了那地位,他能牺牲一切。
何况一个小小的沈家,他为了权力,能不顾你们的誓言,把我留在府中。
就算他知道我眼瞎的真相,还是选择把你的眼睛取出来给我。”
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在江淮晚的心尖上寸寸凌迟,将她的整个灵魂撕扯得破碎淋漓。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却努力保持着镇定,试图反驳:“不可能!
我父亲对他恩重如山,他不可能会这么做,你在骗我!”
她愣在原地片刻,接着她又自嘲的笑了一声,使劲地摇了摇头,抽泣道;原来他一切都知道,傅砚辞从始至终都是我看错了你。
凤凌雪冷笑一声,向旁边的一个婢女使了个眼色。
那婢女手中端着一个雪白的盘子,里面放着三块肉饼,缓缓向江淮晚走来。
凤凌雪轻描淡写地说道:“姐姐说了半天想必也饿了,尝尝这几块饼,这是我特意让人给你做的。”
江淮晚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惊恐地瞪大眼睛,想要挣脱,却被身旁的另一个婢女紧紧按住。
那婢女拿着盘子,毫不犹豫地将一块肉饼狠狠地塞进江淮晚的嘴里。
江淮晚拼命地挣扎,却无法摆脱束缚,只能任由那块肉饼在嘴里滚动。
当婢女们终于松开她时,江淮晚瘫坐在地上,嘴中还含着那块肉饼。
凤凌雪露出满意的笑容,问道:“好吃吗?
这可是你亲弟弟的肉做的。”
江淮晚的脸色瞬间变得扭曲,她猛地吐出嘴里的肉饼,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她低着头,指尖微微颤抖,拼命地压制着自己的呼吸,却掩盖不住内心的崩溃。
她嘶哑着声音,几乎是咆哮着:“江航他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啊,你们怎么能下得去手!”
凤凌雪却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手掩口,大声笑了起来:“姐姐你可误会我了。
你亲爱的弟弟是在回肃州的路上遇到了山匪,被剁成肉扔在路边。
要不是因为他那破碎的军衣,都不知道是谁。
我知道姐姐最喜爱你这弟弟,特意命人带回来一些,以解姐姐的思弟之苦。”
江淮晚的脸颊因愤怒而泛起一片潮红,她的声音颤抖得几乎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凤凌雪,你这个畜生!
你根本不是人!
江航远在兖州,怎会突然回上京?
上京天子脚下怎会有山匪?
就算有,又怎会杀死朝中大将?”
凤凌雪却不以为意,轻轻拍了两下手,慢悠悠地说道:“说的不错。
不妨告诉你,当今陛下早想除了你们江家。
要不是因为太子殿下,你们江家还能留到现在。
而江航手握兵权却不肯为殿下所用,那自然只有死路一条。
是你爱了大半辈子的人让人跟他说,他亲爱的姐姐双眼失明,痛不欲生。
他着急一个人回来,才给了我们下手的机会。”
江淮晚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贝,语气中满是愤怒与不满:“凤凌雪,我要杀了你!”
她猛地从冰冷的地上站起来,朝着凤凌雪声音的方向跑去。
然而,还没跑到跟前,就被她身旁的两个婢女毫不费力地推倒在地上。
“一个瞎子,还敢跟我们小姐斗,滚远些!”
婢女们恶狠狠地说道。
凤凌雪走上前,一脚狠狠地踩住江淮晚的手。
只听江淮晚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她的手在凤凌雪的鞋底下痛苦地扭曲着。
凤凌雪却露出得意的神情,冷笑着看着江淮晚。
她转过头,漫不经心地问:“几时了?”
一个婢女连忙回答道:“快午时了。”
夜色愈发浓重,仿佛一块巨大的黑幕将整个世界笼罩其中,连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凤凌雪的嘴角挂着一丝残忍的冷笑,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得意,仿佛她己经掌控了一切,而江淮晚不过是她掌心的一只蝼蚁,任由她摆布。
“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凤凌雪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利刃,刺入江淮晚的心中,“今日午时,江家满门抄斩。
看看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奋,仿佛在期待着一场盛大的狂欢。
江淮晚趴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因痛苦而剧烈地颤抖着。
她的声音沙哑而绝望,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哀嚎:“不,爹,是女儿的不起你,我不应该嫁给傅砚辞的,你坚持住女儿来救你!”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双手在地面上艰难地摸索着,试图找到一丝支撑的力量。
然而,她的努力却如同蚍蜉撼树,根本无法撼动命运的巨轮。
还没等她站稳,凤凌雪身旁的两个婢女便如同两道阴影般扑了上来,毫不留情地将她推倒在地。
“就凭你,一个瞎子,还妄想去救他们!”
婢女们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仿佛在看着一场滑稽的闹剧。
凤凌雪则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江淮晚,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威严:“你的这条命是殿下保下来的,别以为他保住了你的这条命,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这府上真正的女主人,只有我!”
她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江淮晚,最后落在她的肚子上,眼中闪过一丝狠辣的光芒,“而你只能在我的脚下卑躬屈膝。”
说完,凤凌雪便带着她的婢女大步地走出了房门,只留下江淮晚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
她的衣裙上留下了一片斑斑血迹,纱布下一滴滴血泪流了下来,显得格外刺目。
她痛苦地***着,声音中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绝望:“对不起······啊,她蜷缩捂着肚子,痛苦呼喊道;我的肚子好痛,有人在吗?
有没有人?
救救我的孩子……”然而,她的呼喊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西周一片死寂,仿佛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
她拼命地往前爬去,双手在地面上艰难地挪动着,每挪动一分,都像是在经历一场生死考验。
她的身体在痛苦中扭曲着,仿佛随时都会被这痛苦吞噬。
“有人吗,快来救救我的孩子……”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敲打着身旁的木墙,声音中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绝望。
然而,无论她如何呼喊,西周依旧是一片死寂。
她的精神几度濒临崩溃,几乎己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但她依旧不肯放弃,她要救她的孩子,她不能让孩子也遭受这样的命运。
终于,她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鲜血从她的身体中不断涌出,将她身下的地面染成一片血红。
她微微抚摸着肚子,泪水从纱布下无声地滑落:“孩子,对不起,娘没有保护好你……爹,娘,我来找你们了……如果还有下一世,我定要让傅砚辞、凤凌雪付出代价……”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终消失在这寂静的夜色中,只留下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