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封信的意思是什么

壹

五月的鸢尾花攀上教室窗台时，林夏第十三次在晨光中偷看程砚的后颈。少年弓着背演算习题，白色校服衬衫被风鼓满清瘦的弧度，像是早春尚未抽芽的青竹。

她悄悄翻开墨绿色笔记本，沾着蓝墨水的钢笔在纸面洇开浅淡的星子。

“亲爱的程砚哥哥：

今天你又穿了那件白衬衫。纽扣系到最上面那颗，袖口却折了三折......”

雪青色卫衣的帽檐镶着圈银线刺绣的孔雀翎羽，过分宽大的袖口中露出半截缠着蓝色硅胶手链的细白手腕。

钢笔尖悬在第七行突然凝固。前座传来椅脚摩擦地面的声响，程砚站起来交作业，挽起的袖口露出冷白腕骨，细长手指叩在讲台上的刹那，林夏感觉耳尖烧了起来。

樱瓣簌簌掠过窗棂，有一片落在程砚肩头，像是怜惜少女心事般迟迟不坠。他转身的瞬间带起百叶帘的碎光，将林夏笼在忽明忽暗的光斑里——这是他们离得最近的时候，仿若呼吸都会惊碎水晶般的距离。

“又在给哪个小男生写情书呀？”同桌小美叼着棒冰凑过来兴致勃勃地凑过来，惊得林夏匆忙合拢本子。彩色墨水在封面晕出蓝色鸢尾，仿佛初中时学工课染坏的帆布包，程砚曾替她擦掉沾在鼻尖的染料。

小美“咯咯咯”地笑了出来，草莓味冰碴落在林夏腕间：“直接给他嘛，反正下个月要分班。”后门突然传来苏晚银铃似的笑声，程砚正垂眼接过对方递来的奶茶，睫毛在眼下投出孔雀翎般的阴影。

她听到声响慌乱转身时，吊在脖颈间的金属校牌划过淡金色的弧线。

“才不是情书！”林夏慌忙把本子塞进书包夹层，两颗柠檬糖从笔袋跌落，骨碌碌滚到程砚脚边。少年弯腰时领口散开半寸，喉结滚动的弧度像坠落山涧的石子。

他捡起糖果的指尖沾着草稿纸的油墨香，林夏嗅见等差数列与坐标系的气味。“谢谢...程同学。”她伸手时触到他掌心肌肤，过电般的酥麻感顺着尾椎攀上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