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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蛊池里醒来的。
冰冷的药汁顺着锁骨滑落,月华在青瓷池壁投下蜿蜒的裂痕。远处传来银饰相击的脆响,是阿妹在哭——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场景。
"阿姐别怕,我这就去找长老......"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望着池面倒影里那张苍白的脸。十七岁的依兰·月漓,锁骨处淡青的蛊纹还未完全舒展。三天前被堂姐推进蛊池时,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三十年后成为苗疆大蛊师的自己,会在这个绝望时刻重生。
池底突然泛起幽蓝荧光,无数蛊虫在药汁中疯狂游动。我猛地攥住颈间的银铃铛,前世临死前堂姐得意的笑声又刺进耳膜:"月漓,你守着那些老蛊术不肯传人,活该被万蛊噬心!"
"这次不会了。"我咬破舌尖,血腥气在池水中炸开。藏在银铃中的本命蛊突然震颤,那是母亲临终前用精血喂养的月华蛊。前世我直到二十岁才唤醒它,但现在——
"醒来。"我闭目感应血脉中的波动,池水突然沸腾如银汞。月光凝成丝线缠绕指尖,那些躁动的蛊虫瞬间安静,朝着我的方向俯首。
池畔传来踉跄的脚步声。
"阿姐!"妹妹举着火把冲进来,却在看到蛊池异象时僵在原地。我裹着湿透的素白苗衣起身,银铃在腕间叮咚作响。池面倒映着妹妹惊恐的脸,和记忆中她躺在血泊中的模样重合。
这次,我要那些暗处的毒蛇全都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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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蛊庙檐角垂落的铜铃在夜风中轻颤,我跪坐在青石祭坛中央。堂姐依兰·雪姬捧着金丝楠木匣从神道走来,猩红裙摆扫过青苔时,我嗅到了换命蛊特有的腐骨香。
"月漓妹妹今日倒是乖巧。"她染着丹蔻的手指拂过我颈间银铃,前世就是这只手,在试炼时将血蛊种进阿妹心口,"待会儿跳祭神舞,可别像上次那样摔了银铃。"
神鼓骤响,七十二盏人面灯同时亮起。我按住腰间冰凉的骨笛,这是昨夜用月华蛊从后山蛇窟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