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滴鲜红的血珠落在洁白的缎面上，她才恍然回神，慌忙用纸巾按压。
时钟指向凌晨三点，工作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以及这件明天——不，今天下午就必须交付的婚纱。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
"她对自己说，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胃部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宁微雨蜷缩在椅子上，额头抵着工作台边缘。
这已经是今晚第五次了，之前吃下去的胃药似乎毫无作用。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直起身来，继续缝制婚纱腰间的珍珠装饰。
当最后一颗珍珠固定好时，窗外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宁微雨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想要把婚纱套到人台上检查整体效果，却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她下意识地抓住工作台边缘，但虚弱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向下滑去。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秒，她看到自己精心制作的婚纱从桌边滑落，像一朵凋零的花，缓缓飘向地面。
消毒水的气味。
这是宁微雨恢复意识时最先感知到的。
她睁开眼，看到陌生的天花板和挂在床边的输液瓶。
"你醒了。
"一个陌生的女声传来，"感觉怎么样？
"宁微雨转头，看到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站在床边，手里拿着病历本。
"我...这是医院？
"宁微雨试图坐起来，却被一阵眩晕击倒。
"别急，你脱水严重，还有贫血。
"医生按住她的肩膀，"宁小姐，你知道自己胃部不适多久了吗？
"宁微雨茫然地摇摇头："工作忙的时候偶尔会疼，吃点药就好了..."医生表情严肃地翻开病历："我们给你做了全面检查，发现胃部有一个肿瘤。
活检结果已经出来了，是恶性的，而且..."医生停顿了一下，"已经是晚期。
"宁微雨眨了眨眼，仿佛没听懂医生在说什么。
"以目前的状况，如果接受治疗，可能还能延长一些时间...""具体是多久？
"宁微雨听见自己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积极配合治疗的话，大概...六个月到一年。
如果不治疗，可能只有三个月左右。
"三个月。
九十天。
宁微雨在心里换算着，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她花了二十八年活着，却要在三个月内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