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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苏苏脑袋疼得跟裂开似的,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破木床上,周围的东西都老掉牙了,跟她习惯的现代生活完全不搭边。

她还记得自己出车祸的事儿,现在好像穿越到了古代,变成了一个和她名字一样的村姑。

她费劲地爬起来,身上哪儿都疼,提醒她这身体之前受过伤。

她挪到水缸边上,舀了水往脸上一泼,凉快的感觉让她清醒了不少。

看着水里的倒影,一个她不认识的年轻脸庞,林苏苏叹口气,她得接受现实,开始新生活。

“苏苏,你醒了?”

一个温和又有点着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回头一看,门口站着个中年男人,衣服穿得简单,但挺干净。

他脸上的皱纹里都是担忧,这就是她在这个世界的老爸——林祥。

“爹,你回来了。”

林苏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啥异常,模仿着原主的语气。

虽然她努力了,心里还是有点紧张,怕被老爸看出啥不对劲。

林苏苏看出林祥心情不好,就问他出什么事了。

林祥本来不想说,但林苏苏追问了好几次,他才开口。

他慢慢走进屋,坐在床边,眼神里都是担心:“今天在外面干活的时候,听见有人嘲笑你,说你这么大了还没人娶,我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就和那人吵了一架……”说到这儿,林祥重重地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和愤怒。

林苏苏心里暖暖的,她知道这个时代对女人的看法,但她不在乎那些闲言碎语。

她走到老爸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爹,别生气,我不在乎他们说啥。

我会让他们看看,女人也能自己过日子。”

林祥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心里的担忧少了些。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林苏苏和林祥对视一眼,决定出去看看咋回事。

两人缓缓地走到了外面,只见不远处有一群人正围拢成一个紧密的圆圈,人群里传出阵阵叽叽喳喳的嘈杂声,仿佛一群喧闹的麻雀在争鸣不休。

好奇心驱使着他们快步向前走去,并费力地从人群的缝隙间一点点挤了进去。

终于,他们成功地挤进了圈子的核心位置,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不禁一怔。

只见一名年轻男子正孤零零地伫立在众人中央,他那张略显青涩的面庞此刻布满了焦急之色,额头上甚至己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男子身上所穿不过是寻常可见的粗布麻衣,朴素无华,那衣服上还打着几个补丁,显然有些年头了;而他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则只用一根普普通通、毫无装饰的木簪子随意一别,显得十分简洁。

然而,即便身着如此简陋平凡的装扮,林苏苏还是凭借自己敏锐的观察力和细腻的感知力,一眼便透过这看似简单的外表,察觉到了这名男子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种独特的读书人温润气质。

这种气质犹如春日里的暖阳,柔和而温暖。

“舅舅,我娘去世了,”赵裴虽然没有表情,但任谁都可以看出他的悲痛:“我现在需要安葬我娘,去年我娘借给您二两银子,您看能不能先还给我?”

周围的人嘀嘀咕咕说个没完。

“哎哟,可怜的娃,本来就孤儿寡母,眼见着长大了,他娘可以享福了,却突然生大病,耗空了家底。

赵裴他爹被拉去参军,混到了百夫长,却在一场战役中死了。

官府赔了他家一百两银子,赵母得知丈夫去世,悲痛欲绝,但想着自己还有孩子,便强撑着将赵裴拉扯大。

官府赔偿的银子赵母全用来培养赵裴读书,一分也不敢动。

得知赵母有一百两银子,平时不待见他们一家的舅母许翠撺掇赵裴的舅舅孟大海来借钱,开口就是八十两。

赵母知道他们一家的嘴脸,自然是不应,孟大海便恼羞成怒,再也不和他们来往。

许翠和孟大海平日在村子碰到他们,也会阴阳怪气一番。

赵裴十西岁中秀才,是十里八乡的天才。

本来应该在十五岁这一年去参加乡试的,却不小心摔断了腿,错过了考试。

这么多年来,赵家与孟大海一家都没有来往,去年孟大海的儿子孟春结婚,没有银子置办酒席,孟大海这才死皮赖脸找上赵母借钱。

赵母想着侄子的婚事重要,便将自己平时省吃俭用的二两银子借给了他魂穿。

后来赵母病重,赵裴顾不上她的劝导,将还剩六十两的银子全拿出来给他娘看病。

几个月过去,病没治好,钱也全用完了。

现在赵母死了,家里拿不出一枚铜钱,赵裴只好找到孟大海。

只见舅舅面露难色,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难以开口。

他缓缓地将手伸进衣兜,摸索了一会儿后,终于掏出一个破旧的钱袋。

正当他准备把钱袋递到赵裴手中时,一旁的舅妈却像一道闪电般迅速伸出手,死死地拦住了舅舅。

舅妈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赵裴,然后转头对着舅舅低声呵斥道:“你疯啦!

咱们自己家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哪还有闲钱给他!”

说完,她用力一拽,将舅舅拉到身后,彻底阻断了舅舅还钱的举动。

再看那舅妈,身形干瘦如柴,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似的。

她身上所着衣物同样破旧不堪,与舅舅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那双眼睛,小小的眼眸中闪烁着贪婪与刻薄的光芒,让人望而生畏。

只见舅妈毫不客气地伸手一把夺过舅舅手中的钱袋子,动作粗鲁而迅速。

紧接着,她扯开嗓子大声叫嚷起来:“好啊你,居然敢背着我偷偷拿钱给别人!

你要是把这些钱都给了他,咱们这个家还怎么过日子?

难不成喝西北风去?

还有,别忘了他那个死鬼老娘早就不在人世了,就凭他现在这副倒霉相,你借钱给他能有什么好处?

搞不好连你自己都会跟着沾上霉运呢!”

林苏苏听了这话,眉头皱得紧紧的。

她知道这个时代的人迷信得厉害,但这样对一个刚失去母亲的人,太不人道了。

舅妈的声音又尖又刺耳,话里全是对赵裴的鄙视和厌恶。

赵裴站在那儿,脸上的哀求慢慢变成了绝望。

他妈妈辛苦一辈子,就为了让他读书,现在连个体面的葬礼都没有。

他心里像刀割一样,但又没法反驳舅妈的无理取闹。

舅妈看到赵裴闷不作声,心中愈发得意起来。

只见她双手叉在腰间,犹如一只好斗的母鸡一般,气势汹汹地伸出手指,首首地指向赵裴的鼻尖,破口大骂道:“哼!

瞧瞧你这副窝囊样儿!

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到头来竟然连一个芝麻小官都没能考得上!

如今还好意思觍着脸到我这儿来借钱?

我看呐,你简首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还有你那死去的娘亲,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不知孝道、不成器的东西!

就算是死了也不得安宁哟!”

此时,周围的人们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声音虽小却清晰可闻。

有的人面露怜悯之色,轻声叹息着同情起赵裴来;而另一些人受到舅妈那一番言辞的影响,目光中透露出怀疑与指责,对着赵裴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赵裴感受到众人的视线如同芒刺在背,他的头愈发低垂下去,仿佛想要将自己深埋于地底一般。

与此同时,他那双原本就握成拳状的手此刻更是攥得紧紧的,以至于手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的肉里,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然而,即便如此痛苦,赵裴依旧强忍着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没有发作出来。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如果自己在此刻做出任何反抗之举,只会让母亲的葬礼陷入更为艰难的境地,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看到的局面。

林祥看不下去了,他是个老实人,但看到这种场面,也气得不行。

他正要上前说理,却被林苏苏拉住。

林苏苏的眼神很坚定,她对老爸说:“爹,我们帮帮他。”

林苏苏走到赵裴身边,她的声音不大,但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赵裴,你不用求他们。

我们林家虽然不富裕,但还有些积蓄。

我们愿意借给你钱,让你好好安葬你妈。”

舅妈一听,立马跳脚:“你们林家算老几?

敢在这里装好人?

你们借给他钱,是不是也要他入赘到你们家?

我告诉你们,这小子就是个倒霉蛋,谁沾上谁倒霉!”

林苏苏冷冷地看着舅妈,她的语气里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林家做事,不用向你汇报。

赵裴,你愿意接受我们的帮助吗?

但有件事,我们希望你能入赘到我们林家,成为我们家的一员。”

赵裴抬起头,眼里满是感激。

他知道,林苏苏的提议意味着什么。

他深吸了口气,坚定地说:“我愿意。”

舅妈一看这情况,气得要命,指着林苏苏和赵裴大骂:“你们这烂好心,你们就等着倒霉吧!”

林苏苏没理舅妈的叫嚣,她拉着赵裴,对林祥说:“爹,我们回家吧。

赵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林家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