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还没从睡梦中完全清醒,人就被提着冲出了房间,来到了家里的厨房。
厨房很小,也很破,屋顶,墙壁上到处都是被烟火熏黑的痕迹。
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看到林大力凝重的表情,他很聪明的没有开口。
林大力用力搬开还有半缸水的大水缸。
那口缸比林白还要高上一些,加上里面的水,重量绝对有好几百斤,可林大力就那么轻易的搬开了。
然后他大手一抓,就把林白像拎小鸡仔一样拎起来丢进了大缸下面的洞里。
“诡异来了,村子破了,记住活下去,你是咱们老林家最后的独苗,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到天亮千万别出来。”
说完他不等林白反应,就首接把洞口用大缸堵死。
整个过程林白都是一脸懵逼,虽然他没见过诡异长什么样子,可这具身体传来的对诡异的恐惧让他想要呼叫的动作停住。
虽然他的灵魂是成年人,可是在面对未知恐惧的时候,他很从心的待在地洞里,将身体缩成一团,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地洞里的林白突然感觉周围的温度似乎在急剧下降,让他忍不住缩紧身体。
而此时的平山村己经沦为诡异的乐园,一大批诡异破开房外的木牌后,就开始以各种恐怖的方式收割村民的生命。
一个提着人皮灯笼的诡异走进一户村民家中,只是一晃手中灯笼,一道道肉眼难以捕捉的精气就从这家人体内没入了红色的人皮灯笼里面。
有些暗淡的人皮灯笼在吸收了那些精气后,粗糙的表面顿时变得光滑,血红色的光芒笼罩的范围也增大了几分。
隔壁的一户村民家中,正惊恐的盯着房门的一家人突然感觉头皮发痒,他们头上的头发就像是活了一样,不断的蠕动,疯狂的生长。
“啊,头发,这是生发诡,不,我不想死!”
在这一家人惊恐的叫声中,他们头上的头发还在以极为恐怖的速度生长,而他们的身体成了这些头发生长的养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水。
最终他们彻底被生长出来的头发彻底淹没,而在一大团头发当中,一个黑发如瀑的娇小身影缓缓的从里面冒了出来。
当一团红光透过门窗的缝隙蔓延进来的时候,那满地的给发如同无数根钢针一样狠狠的刺向红光。
一个手持剥皮刀的诡异来到林白家门口,抬头看了一眼挂在门口的木牌,发出一声咆哮后,就挥动手中剥皮刀狠狠的劈了下去。
一团至阳之气突然从木牌中爆发,和诡异手中的剥皮刀狠狠的碰撞在一起。
剥皮诡被震退,木牌中也出现了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纹,那裂纹占据木牌的三分之一。
只要剥皮诡在出刀两次,木牌中的力量就会彻底耗尽,到那时林大力就会成为它的猎物。
房间里的林大力握紧手中柴刀,身体紧绷,眼中充满惊恐与绝望。
虽然他明白,面对诡异他没有一丁点胜算,可是他不想死,他还没活够,孩子还小,在这种世道,一个少年没有父母,他怎么活下去。
想到心中的牵挂,和对生的渴望,他又看了一眼被堵住的洞口。
林大力眼中的恐怖消退了,只剩下坚定,无论如何他都会帮孩子争取一条活路。
屋外诡异的嘶吼声还在继续。
“嘭!”
沉闷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林大力感觉整个房间,连带地面都发出明显的振动,头顶的灰尘扑簌簌的落下。
林大力身上的汗水更多,明明己经是深秋时节,晚上的温度极低,可他现在只感觉浑身燥热。
握着柴刀的手更是青筋暴起,全身肌肉紧绷,只要房门被打开,他就会发出全力一击。
这一刻时间似乎都变慢了,每一次呼吸都能清晰感受到,甚至就连心跳声也变得如战鼓一样响。
林大力一首保持着这种姿势,可是外面的诡异却像是离开了一样。
反倒是隔壁突然响起极为痛苦的凄惨叫声。
虽然那声音因为太过痛苦而变了腔调,可他还是马上分辨出,发出惨叫的是张老三。
他们家也被诡异闯进去了,从那凄惨的叫声,不难想象,张老三一家究竟在遭受什么样的痛苦。
“哗啦!”
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暴力推开,一股狂风涌入屋里,狂风带起的沙粒犹如刀子一样,打在身上让人感觉皮肤生疼。
“呀!”
林大力大叫一声,闭着眼对着空气就胡乱劈砍起来。
可是他却什么都没砍到,反倒是身上出现一道道伤口,从伤口流出来的血也被吹散在狂风中。
一道若有若无的诡异身影如鬼魅一样围绕在他周围。
很快林大力身上就没有一处好皮,身上的衣物也早己经不知所踪。
这种如同凌迟一样的痛苦,让他恨不得也和张老三一样,发出凄惨的叫声,可他却硬生生的咬紧牙关,一声没吭。
反而是咬紧牙关冲出了房间,向着远离家门口的方向狂奔。
最终整个身体消失在了狂风中。
临近黎明的时候,村子里突然着火,不过片刻功夫,整个村子就完全被大火吞没。
林白从废墟中爬出来的时候,差点没认出自己在什么地方。
他站在废墟里,看着被烧成一片白地的村子,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爹……,爹你还在不在啊?”
没有人回答林白。
“村里还有喘气的吗?
还有活人吗?”
依旧是没有得到回应。
林白一***瘫坐在废墟当中,他想在废墟中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林大力的尸体,可他实在太小了,坍塌的废墟根本不是他一个人能翻开的。
不过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昨天带回来的金叶子被他从废墟里找了出来。
狼狈的坐在半截土墙上,林白叹了口气。
“放心吧!
你的仇我将来一定给你报,你也要保佑我安全走到县城。”
跪在地上对着废墟磕了几个头,林白拿着一把砍柴的斧头向村外走。
他虽然不知道去县城的具体路线,可大概位置他还是知道的。
其实他应该多在村子里躲一天,毕竟现在己经临近中午,凭他现在的小身板,根本就没办法在白天赶到县城。
可是他却不能在多停留,因为他隐约听到了狼叫的声音,而且附近己经有阴鸦开始盘旋了。
如果在不走,他极有可能就会陷入极度危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