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002 章 门神大人爬我厨房窗户偷吃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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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膛里的柴火“噼啪”炸开火星时,张一鼎正蹲在灶台边刷第二遍锅。

铁锅里残留的豆腐渣被热水一冲,飘出若有若无的豆香,混着窗外飘来的槐花香,倒像是给傍晚的风撒了把甜丝丝的糖。

“砰——”后窗的木棂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张一鼎手一抖,刷锅水泼湿了袖口。

抬眼便看见红漆斑驳的木门神郁垒正单手撑着窗框,鎏金兽面甲胄卡在窗沿上,面如赤铜的脸板得比门框还首,腰间悬着的桃木剑穗上还沾着几片槐树叶。

“神荼呢?”

郁垒的声音像块淬了冰的青砖,“老子在村口槐树底下守了三趟夜,说好留半碗豆腐给我垫肚子——”忽然抽了抽鼻子,视线落在灶台上那个见底的海碗,甲胄下的身子猛地晃了晃,“锅都给舔干净了?!”

窗台上的油手印还没干呢。

张一鼎憋着笑往旁边挪了挪,就见郁垒“哗啦”一声从窗台上跳下来,甲胄上的鎏金片哗啦啦掉了两片,正好落在他刚才刷锅的木盆里。

这位门神大人此刻像个被抢了糖的孩童,眼眶里的红光比灶膛里的火还旺,盯着空碗首磨牙。

“咳、那个……”神荼的声音从门框里闷闷地冒出来,门框上的红漆突然鼓起个包,像只手在里面挠啊挠,“郁垒你巡逻回来得太慢了!

豆腐刚出锅时那叫一个嫩,筷子尖一挑就颤巍巍的,沾着韭菜花酱能鲜掉眉毛——”“放你娘的桃枝屁!”

郁垒抄起桃木剑就往门框上敲,“去年在西头老李家,你把供桌上的麦芽糖全扫进肚子,还说什么‘替凡人试毒’,结果害老子替你守了半年茅房!”

门框里没声了。

张一鼎瞅着郁垒气鼓鼓的铜脸,突然想起村里老人说门神都是成对儿的,神荼性贪,郁垒性刚,合着千年下来这脾气半点没改。

他从碗柜里摸出半块没切完的老豆腐,故意在郁垒跟前晃了晃:“郁垒仙长,要不我再熬半锅?

这次多搁点葱花和盐?”

郁垒的目光立刻黏在豆腐上,嘴角微微抽搐,闻着豆香也馋得慌。

可郁垒到底拉不下面子,剑尖戳了戳地上的鎏金片,瓮声瓮气道:“本座、本座是来巡夜的!

看见你这院子阳气弱,才……才顺路看看!”

“顺路看锅里有没有豆腐吧?”

张一鼎终于笑出声,转身往锅里添水,“神荼仙长刚才说,你们门神不算鬼,是吧?”

门框“咔嗒”一声裂开条缝,神荼的半个脑袋探出来,金箔袖口还沾着锅底灰:“当年咱们哥俩在度朔山上抓恶鬼,拿芦苇当绳子捆,拿桃枝当刀砍,后来被黄帝封为门神,刻在桃木板上镇宅,正职是正神!”

神荼得意地甩了甩不存在的头发,耳朵尖却因为刚才被郁垒敲门框,歪成了逗号,“鬼物见了咱们得绕道走,跟那些喝人血的孤魂野鬼不一样!”

郁垒哼了一声,到底忍不住凑到灶台边,盯着张一鼎切豆腐的手:“少油!

凡人吃太油腻坏脾胃!”

嘴上这么说,却偷偷把桃木剑往背后藏了藏,剑尖上还挂着片没撕干净的槐树皮——显然是巡逻时跟槐树精打架了。

锅里的水开了。

张一鼎把老豆腐切成骰子块,故意往神荼那边多撒了把盐:“那仙长们平时都吃什么?

村里庙会上的供品?”

“供品?”

神荼突然从门框里整个钻出来,身子在火光里泛着金边,“前年在城煌庙,那帮小道士把发霉的馒头摆供桌,老子一气之下把功德箱的铜钱全撒在香炉里,叮当响了一整夜!”

突然凑近张一鼎,眼里映着跳动的火光,“还是你熬的豆腐实在,比老李家供的麦芽糖强百倍——”“打住!”

郁垒猛地戳了戳神荼的腰,甲胄发出脆响,“别忘了咱们是门神!

得端着点架子!”

可郁垒自己却盯着锅里渐渐浮起的豆腐块,喉结动了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的红绳——那是去年除夕,村里王奶奶给他们系的平安结。

灶台上的油灯忽明忽暗。

张一鼎看着这两位门神,突然觉得他们不像传说中那样威严,倒像两个住在隔壁的街坊大哥。

神荼总爱扒着窗户偷瞄锅里的吃食,郁垒嘴上凶巴巴的,却会在巡逻时顺手替他赶走撞进院子的野猫。

“来,先喝口热汤垫垫。”

张一鼎给他们各盛了碗豆腐汤,葱花在汤面上飘成绿色的云,“其实我早觉得奇怪,门神要是真那么严肃,怎么会把油手印留在窗台上?”

神荼捧着碗差点呛到,汤水滴在袖口上,晕开个浅黄的印子:“那、那是本座给你留的记号!

恶鬼见了这印子,就知道这院子有门神罩着!”

郁垒却突然安静下来。

捧着碗,指尖轻轻划过碗沿,面上的红光暗了暗:“百年前,这村子里的人都会在除夕给我们换新桃符,用面糊调着朱砂,一笔一画描我们的铠甲。

后来年轻人都进城了,老人们走了,桃符也换成了印刷的纸板……”抬头望着糊着旧报纸的土墙,窗棂上的红漆早褪成了粉色,“去年除夕,你奶奶往我们手里塞了两块灶糖,说‘辛苦两位仙长,今年鼎子回来过年,替我多看顾着点’。”

张一鼎的手顿在半空。

奶奶临终前说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鼎子啊,别怕,门神还在窗台上守着呢。”

原来那些被他当成迷信的传说,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奶奶留给他的温暖暗号。

神荼突然用碗底敲了敲郁垒的甲胄:“说什么丧气话!

现在不挺好?

有热乎豆腐吃,还有——”冲张一鼎眨了眨眼,眼里泛着狡黠的光,“还有个会熬豆腐的凡人,比那些只会摆冷馒头的道士强多了!”

锅里的豆腐在沸水里翻着跟头。

张一鼎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火光映得两个门神的身子暖洋洋的。

郁垒终于忍不住咬了口豆腐,烫得首哈气,却舍不得放下碗;神荼早就把汤喝得见了底,正盯着锅里的豆腐块咽口水,袖口上的油渍又多了两滩。

“对了,”张一鼎突然想起什么,“你们不是说吃了我的豆腐,要守宅三年吗?

那……”“咳!”

神荼猛地呛到,豆腐块从碗里蹦出来,掉在灶台上,“那是民间瞎传!

本座是看你一个人住,怕你害怕,才、才勉强留下的!”

偷偷戳了戳郁垒,后者正忙着把碗底的葱花捞干净,根本没空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