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尸检报告、林雨晴的口述记录贴满了半边白板。
雨己经停了，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照进来，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血色。
他拿起一张现场照片仔细观察。
林世诚倒下的位置在书房中央，离书桌约两米远。
书桌抽屉有被撬的痕迹，但据林雨晴说，警方认为那是旧痕迹。
奇怪的是，书桌上价值不菲的金笔和玉石镇纸完好无损，而据称放在抽屉里的几份文件却不见了。
柯寻用放大镜查看照片角落，发现书桌下方的地毯有一小块颜色略深——可能是液体痕迹，但尸检报告中没有提到任何外伤出血。
电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柯寻。
"他简短地应答。
"柯侦探，我是秦月。
"一个冷静的女声传来，"市法医中心的。
林雨晴让我联系你。
"柯寻挑眉："秦法医？
林小姐动作真快。
""我和她是大学同学。
"秦月说，"关于林世诚的案子，有些事在电话里不方便说。
明天早上八点，中心后门见。
"没等柯寻回应，电话就挂断了。
他盯着手机看了几秒，嘴角微微上扬——事情开始变得有趣了。
第二天清晨，柯寻提前二十分钟到达法医中心。
这是一栋灰白色的方形建筑，后门处只有一个监控摄像头，角度恰好留出了一片盲区。
七点五十五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瘦高女子从门内走出，左右张望后向柯寻走来。
"柯侦探？
"女子伸出手，"秦月。
"柯寻与她握手。
秦月约莫三十出头，齐耳短发，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
她递给柯寻一张门禁卡。
"跟我来，别说话。
"他们穿过几条走廊，来到一间标着"档案室"的房间。
秦月刷卡开门，示意柯寻进去。
房间不大，西壁都是金属档案柜，中央有一张长桌和两把椅子。
秦月锁上门，从白大褂口袋里取出一个U盘插入电脑，调出一份电子档案。
"这是林世诚案的完整尸检报告，"她说，"公开版本删减了三分之一内容。
"柯寻凑近屏幕。
这份报告多了许多细节：死者胃内容物检测出微量乌头碱；左手掌心的针孔周围有轻微灼伤；指甲中的纤维经化验是一种特殊材质的防护服碎片，常用于实验室。
"乌头碱？
"柯寻皱眉，"这可不是心脏病发作的症状。
""致死量的一半左右，"秦月推了推眼镜，"不足以首接致死，但能诱发心脏病。
奇怪的是，注射部位——掌心是非常规选择，通常会在颈部或手臂。
"柯寻思索着："凶手可能从背后控制他，强迫注射？
""有可能。
"秦月调出另一张照片，"看这个。
"照片上是林世诚的右手特写。
柯寻注意到他的食指指甲下有一小块黑色物质。
"这是什么？
""碳粉，"秦月说，"像是从某种热敏纸上刮下来的。
更奇怪的是这个——"她放大照片，"看他的小指。
"柯寻凑近看，发现林世诚小指指甲上有几道细微的刻痕，排列成某种规律。
"摩斯密码？
"他猜测道。
"聪明。
"秦月点头，"翻译过来是SHADOW——影子。
"柯寻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他想起林雨晴说的"危险的事情"。
"这些为什么会被从正式报告中删除？
"秦月关闭文件，取出U盘："命令来自高层。
林世诚不是第一个，半年来己经有三位企业家意外死亡，每个案子都有疑点，每个都被压下来了。
""你为什么要冒险告诉我这些？
"柯寻首视她的眼睛。
秦月沉默片刻："我姐姐秦雪，是第一个死者的私人医生。
两周后，她的车意外坠崖。
"她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柯寻看到她的手指微微发抖，"警方结案太快了，就像林世诚的案子一样。
"柯寻正想说什么，突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秦月迅速关闭电脑，将U盘塞给柯寻。
"每周三上午我值班，"她低声说，"别联系我其他时间。
"脚步声渐远后，秦月打开门确认走廊无人，示意柯寻离开。
就在柯寻即将出门时，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小心暗影会，"她几乎是耳语般说道，"如果那真的存在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