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爷是哪个监舍的?”
陆野随口问道。
“宁关禁闭,不去0209,就是说的他们监舍,一旦被关到0209 ,不死都得脱层皮!”
瘦猴儿的脸上闪现出一丝恐慌之色。
“这么玄乎?”
陆野一脸狐疑的问道。
“一点也不玄乎,在整个二监区,坤爷都是这个……”瘦猴儿伸出大拇指,压低了声音说道。
坤爷可能也意识到陆野的视线一首盯着自己,看似无意的往这边瞥了一眼之后,站起身向站在墙角的车三儿走去。
“怎么回事?”
坤爷压低了声音问道。
“点子硬!
阴沟里翻船,刀哥这回彻底栽了,我们俩都被他狠揍了一顿!”
车三儿也往陆野这边瞄了一眼之后,神情沮丧的说道。
“忘了提醒你,这小子身手不错,是宁州警官学院连续两年的搏击冠军!”
坤爷淡淡的说道。
“啊?”
车三儿心里一万头羊驼飘过,你特么不早说!
“刀疤脸这单既然接了,就得有始有终,给个交代!”
坤爷说道。
“坤爷,刀哥这回是真怂了,要不让他把定金吐出来?”
车三儿试探的问道。
“拿我打嚓?
定金收了哪有退回来的道理?”
坤爷的声音阴冷。
车三儿愣住了。
“你告诉刀疤!
这活儿要是干不了,我会想办法把他弄来九监室……”坤爷说道。
听着坤爷宛如刀割一般的阴冷声音,车三儿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干不过人家,只能自己吃点苦头喽!”
坤爷嘴里念叨着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径自走了。
蜷缩在墙角的刀疤脸,犹如惊弓之鸟,脸上再也看不到往日的嚣张跋扈。
“坤爷怎么说?”
看到车三儿过来,刀疤脸忙不迭的问道。
“坤爷很生气!
不同意退定金……”车三儿苦笑着摇摇头说道。
“三儿,我们不能再淌这趟浑水!
陆野下手太狠了,他…他就是魔鬼!”
刀疤脸的声音居然有些颤抖,差点被溺死在马桶里的记忆摧毁着他最后的尊严!
“坤爷说了,这单咱们要是完不成,他就把你调到9监室,你知道的,那里可全都是亡命之徒!”
车三儿说道。
刀疤脸想死的心都有了。
“刀哥,只要我们计划得当,未必就没有胜算!
难道你就甘心成为二监区的笑柄?
以后出去还怎么混?”
车三儿说道。
………………………六月的天气如同孩子的脸说变就变,白天还是风和日丽,晚上就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
“刀哥,家伙什给你准备好了,能不能重新在第二监狱立山头,就全看你的了……”车三儿压低了声音,在刀疤脸耳边低语道。
“哪来的家伙什?”
刀疤脸诧异道。
“你摸摸枕头底下。”
刀疤脸伸手在枕头底下一摸,摸到一把牙刷柄被磨过的牙刷,不由得愣住了。
雨越下越大,仿佛在冲刷这里曾经发生或正在发生的罪恶。
在同监犯人如雷的鼾声中,刀疤脸如同幽灵一般翻身下床,趁着探照灯光的间隙,蹑手蹑脚走向陆野的铺位……此刻的陆野,虽然对最近发生的很多事都是一头雾水,但己经渐渐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睡的很踏实,甚至发出一丝轻微的鼾声。
刀疤脸左手一把掀开陆野身上的薄被,右手反握着的尖柄牙刷,使出浑身的力气,猛然向陆野前胸扎去。
从睡梦中惊醒的陆野,出于身体的本能抬手一挡,快扎到胸口的牙刷尖一歪,刺进了肩胛骨部位……刀疤脸一不做二不休,左手拽着的薄被顺势罩向陆野头部,右手拔出尖柄牙刷,就扎向陆野腹部。
陆野来不及多想,连人带被奋力往外一滚,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全力一击刺空的刀疤脸,借着探照灯闪过的灯光,抬起腿就向陆野被薄被裹住的脑袋踹去。
这一脚力道十足,正中陆野下颌,陆野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身子像一段朽木一样撞向床架。
刀疤脸桀桀怪笑着踏前一步,又是一脚,狠狠的踩向陆野脑门。
就在这时,刀疤脸的头顶突然也飞过来一床薄被,把他整个人都罩住,一个黑影从陆野的上铺飞扑下来,把刀疤脸连人带被撞到在地上。
陆野趁着这个间隙,扯开蒙在头上的被子,情急之下,来不及爬起身,一脚就向眼前的黑影踹去……“野哥,是我!”
陆野认出瘦猴儿的声音,在快要踢到黑影脑袋的时候,硬生生把脚收了回来!
被撞倒在地的刀疤脸,奋力扯掉裹住全身的薄被子,刚站起身,就看到一股大力向自己胸前袭来,然后只听到“砰”的一声,整个人就倒飞出去,撞在床沿上……外面传来值班管教的脚步声,随后牢房的门和灯被打开。
“所有人面向墙壁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为首的值班管教刘铭挥舞着手里的警棍呵斥道。
除了躺在地上哀嚎的刀疤脸和肩胛骨鲜血淋漓的陆野,所有人都乖乖的双手抱头蹲了下来。
“赵大勇,你说一下是怎么回事?”
刘铭厉声喝问道。
“报告管教,我正在睡觉,什么都不知道!”
号长赵大勇毕恭毕敬的说道。
刘铭是个老管教,一看屋内的情形就大概猜到怎么回事,连问了几个人之后,手一挥,把参与斗殴的刀疤脸、陆野、瘦猴儿全都带走。
号子内出现足以致人死亡的凶器,刘铭不敢怠慢,值班狱医简单给二人处理了伤口之后,连夜开始审讯。
“陆野,说吧!
到底怎么回事?”
刘铭问道。
“报告管教,我什么都不知道,睡梦中糊里糊涂被人蒙住脸袭击,我无力反抗,又被拽下床踢了几脚,然后你们就进来了……”陆野想了一会儿之后说道。
“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来告诉我,闫刚的肋骨怎么断了两根?”
刘铭突然提高嗓门问道。
“报告管教,您进来的时候,我刚把头上蒙着的被子扯开,监舍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真的没看见!”
陆野有气无力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