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奇函站在自己凌乱的卧室中央,望着忙碌的母亲,他很少见张兰这么操持家务。
“左奇函,把你的脏衣服拿来。”
“奇函啊,快点儿收拾行李,中午接咱们的车就到了!”
母亲兴高采烈的声音传来,她正把左奇函扔到地上的脏衣服,一件一件的捡起来,准备放到洗衣机里。
左奇函充满怨气的收拾桌上的杂物。
作为一个每天凌晨两点睡,中午12点起的资深熬夜大户,起这么早,真是难为他了。
张兰再嫁了,对左奇函而言倒是无所谓。
但看到张兰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他还是不禁有些好奇,张兰到底嫁了个怎样的人?
初春天气还冷,但午后太阳倒是暖烘烘的。
左奇函望见楼下己经停下了一辆黑色轿车和一辆白色货运车。
这间小出租屋里,左奇函与张兰收拾半天,不过就收拾出两个行李箱,一个皮箱的东西。
这阵势明显有些小题大做。
坐上车,左奇函昏昏欲睡地听着张兰和司机闲谈,终于闭上眼决定小眯一会儿。
再睁开眼时,车己经开到了一处别墅区,一幢幢别墅在车窗前一闪而过。
当然是没睡舒坦,左奇函下车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一幢别墅的栅栏门外,一个长得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朝他们挥了挥手。
张兰一时讷讷,望见那男人,眸光一闪,随后嘴角勾出淡淡的笑 。
两人见面一顿客套寒暄之后,总算是要进家门了。
穿过屋外院中的石子小路,跟着男人进了门。
屋内一眼望去是很中式的装修,隐隐飘着一丝墨香,门口玄处摆着很多古玩和书法卷轴。
客厅里坐着一个与左奇函一般大的男孩,看着电视,见来的人便有些怯怯地望着门口的生人。
新继父叫杨向平。
他冲那男孩喊:“杨博文,没礼貌!
见来了人也不叫一声。”
但这个叫杨博文的只是呆呆地望了望门口,随后若无其事的转头继续看电视。
杨向平尴尬笑了笑,对张兰解释这孩子比较腼腆,随后便招呼张兰和左奇函吃饭。
通过他们在饭桌前的聊天左奇函得知,这个新继父经营着几家连锁书店,还管理着两家出版社。
而张兰是一家出版社的责任编辑,他们俩相遇倒还算合情合理。
吃完饭,杨向平带左奇函上楼看房间,收拾出的房间十分阔气。
杨向平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左奇函就一首应着 。
到最后他嘱咐说:“好好适应适应,我和你妈得出去一趟,有什么问题我家博文就在隔壁。”
左奇函简单参观了一下这间新住所。
这栋房子处处都透露着文墨气,比如左奇函房间就挂着一幅水墨画。
下楼之后,杨博文还在看电视。
刚刚还表现的腼腆内向的男孩,此时见左奇函下楼竟还邀他一块儿看电视。
左奇函心想闲着也是闲着,也没有拒绝。
杨博文看的是动漫,左奇函不感兴趣,看得眼皮打架,但还是耐着性子看。
但不曾想没过多久,身旁这位己经首首躺倒,呼呼大睡。
红日当头,左奇函便也没有顾虑,闭上眼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被浓稠暮色染上的窗格影子照在左奇函的脸上。
他微微张开眼,忽然摸到一片毛茸茸的触感,看清,才发现自己倚在杨博文的身上睡着了,眼前的人倒还睡的安逸。
幸而他没醒,不然会很尴尬。
西边太阳照得刺眼,左奇函揉揉酸痛的脖子。
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中午到下午,他们睡了好长时间。
而杨向平和张兰还没回来。
扒拉扒拉手机,半个钟头就过去了。
一会儿,杨博文也坐了起来,他的脸边压出了睡痕,睫毛微微下垂,很长。
这人好像没睡醒,坐起来呆呆的望着茶几一动也不动。
左奇函趣味性地盯着他看,这人看起来憨憨的,不大精明的样子。
这是左奇函从进门以来对他的第一印象。
第二印象。
他长的漂亮,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一闪一闪的,皮肤白得剔透,像一个女孩子般白净秀气。
初春的天气,总是忽冷忽暖。
这用来形容江陵的气温太恰当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