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电子钟幽蓝的数字刺得她眼眶发酸，转身时指尖擦过陈宇常睡的枕面，触感干燥得近乎诡异 —— 这个向来怕热、总把空调温度调至 26 度的男人，竟连一丝汗渍都没留下。
她摸索着打开床头灯，暖黄光晕里，客厅方向传来细碎的窸窣声。
林悦裹紧睡袍起身，在玄关处瞥见陈宇的黑色风衣挂在衣架上，鞋架上却少了那双他最爱的切尔西靴。
“这么晚还出去？”
她喃喃自语，目光扫过鞋柜下方，突然发现陈宇总随手扔在角落的车钥匙不翼而飞。
厨房传来冰箱门开合的轻响。
林悦屏住呼吸靠近，却只看见半瓶喝到一半的矿泉水歪在操作台上，瓶口沾着淡淡的口红印。
那抹玫红色刺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作为护士的职业习惯让她立刻分辨出，这绝不是自己常用的豆沙色。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画室百叶窗在地面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
林悦握着鸡毛掸子的手突然僵住 —— 正对画架的墙上，不知何时多出一幅巨大的油画。
画布上是扭曲的女性躯体，肢体以违背人体工学的角度堆叠，发丝间缠绕着带血的手术刀，而那双空洞的眼睛，竟与林悦在更衣室镜中见过无数次的眼神如出一辙。
“这不可能。”
她后退半步，后腰撞上颜料架，各色油彩瓶在剧烈摇晃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画纸右下角，歪歪扭扭的数字 “19970823” 用暗红颜料书写，像干涸的血迹。
这个日期让她浑身发冷 —— 那是她母亲离奇失踪的日子。
手机在此时震动，陈宇发来消息：“公司临时有个展览策划会，晚饭不用等我。”
林悦盯着屏幕上跳跃的光标，突然注意到输入法候选栏里跳出的词汇：“小芸、酒店、老地方”。
她的心跳骤然加快，颤抖着将聊天记录截屏保存。
去医院的路上，林悦总觉得有人在跟踪。
后视镜里，那辆黑色 SUV 已经跟了三个路口，车牌被泥点糊住大半。
她在红绿灯前猛踩油门，拐进小巷时听见刺耳的急刹车声。
停稳后，她摸到口袋里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字条，泛黄的纸面上用红色记号笔写着：“离他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