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变化:林晓和苏然积极调整心态,鼓励大家适应,与消极的王强形成对比。
晨雾还未散尽,林晓隔着卡车帆布的缝隙,望着车外青灰色的山影。
七月的风裹着泥土腥气灌进来,吹得她蓝布衫的衣角猎猎作响。
这是她离开上海的第七天,车厢里弥漫着潮湿的行李味和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同车的知青们大多和她一样,第一次坐这种运货卡车,颠得胃里翻江倒海。
“到了!”
司机师傅的大嗓门惊飞了田埂上的麻雀。
林晓攥紧怀里的旧帆布包,包角露出半截蓝皮笔记本,那是出发前父亲塞给她的,扉页上用钢笔写着“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卡车在土坝子上刹住,她跳下车时膝盖发软,差点栽进路边的野菊丛里。
“这就是知青点?”
王强的大嗓门炸响在身后。
林晓抬头,只见三排土坯房歪歪扭扭立在坡下,屋顶的稻草东一绺西一绺,像被风啃过的窝头。
墙根长着半人高的狗尾草,门楣上“向阳知青点”的红漆木牌褪得发白,倒有半块歪在门框上。
王强把军绿色行李卷往地上一摔,橡胶底的黄胶鞋碾过一片碎砖:“我妈说顶多住集体宿舍,合着是让我们住破土窑?”
他约莫一米八的个子,宽肩厚背像座小铁塔,晒得黝黑的脸膛拧成疙瘩,军大衣敞着怀,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蓝工装——听说是他在钢铁厂当车间主任的父亲硬塞给他的,说“下乡也要有个劳动样”。
“强子,别急着下结论。”
苏然蹲下身,指尖拂过土墙上的裂缝。
他戴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是双细长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卡其布裤子膝盖处打着整齐的补丁,显得比同龄人多几分书卷气。
林晓记得在上海火车站初见时,他抱着半箱书,列车员说超重了要补票,他红着脸把《农业种植手册》和《唐诗三百首》护在怀里,“这些比铺盖要紧”。
“有什么好不急的?”
王强踢了踢门,“你闻闻这味儿!”
门“吱呀”一声开了,霉味混着潮土味扑面而来。
林晓踮脚往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