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章 爷爷不幸去世,林欣后知后觉开始思念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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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欣在学校后坡上摘了一大捧山丹丹花,然后用山丹丹花在白纸上做出来一个火红的太阳花的标本。

放学的路上她把标本送给了白骁,当白骁接过以后惊叹道:“天呀,这也太美了”林欣说:“太阳可以给我们温暖,无论多么寒冷的冬天,有了太阳就能扛过去”白骁认同的点点头,然后俩个人相视一笑就各自回家了。

走到院子门口的林欣,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呆了。

院子旁的大枣树上挂着一大串撕成条状的白麻纸,麻纸上打了铜钱印子。

围着院子的矮石墙上放着爷爷的被褥。

林欣脑袋开始嗡嗡……似乎意识到了什,她像疯了一样往爷爷的窑里扑。

就在她揭开门帘的那一刻,她看见爷爷紧闭着眼睛,像平日里睡着了一样,没有任何异常。

大伯和几个姑姑一边用酒精擦洗着爷爷的身子。

一边把准备好的寿衣往爷爷僵硬的身体上套。

眼前这一幕震住了林欣,这时大姑看见林欣突个小脑袋在门口,着急的一把拉了出来,:“娃娃呀,你不敢进来嘛,”一边说一边指责二姑没把娃娃看住。

林欣不懂为什么不让她看爷爷,二姑牵着她的手往另一边的窑里走,“你没穿丧服,怕冲着”林欣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在二姑的安排下她和弟弟也戴上丧帽,对于林欣来说,爷爷就好像睡着了,没什么可悲伤的,反而觉得一切让她很好奇。

林欣跟在三姑的***后头帮点小忙。

三姑说“阴阳先生,让明早沉寒(入棺),后天赶紧上山(土葬)要不天气热了些,爷爷在家里待不住。

眼下有很多活。

林欣傻傻的跟在三姑后面听她絮叨。

就在这时村里的婶子,嫂子们全都来帮忙了。

压黄米糕,蒸老献(大馒头),把寒窑(仓库)里的陈年餐具拿出来洗洗涮涮。

男人们一部分搭建灵堂,另外一部分开上拖拉机去镇子上买过丧事用的七七八八。

林欣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完全忘了窑里己经穿好寿衣,并静静躺着的爷爷。

甚至跟叔叔婶婶带来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玩的上窜下跳。

白天玩的太累了,晚上尽管大人们还里里外外忙着。

林欣却在炕上斜躺着和着衣服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就听见阴阳先生来了,整个沉寒(入棺)过程被二姑挡在门口不让看,说是所有属龙,属羊避开不能看。

只听见外面一片嘈杂,还听见阴阳先生拉长声音念念有词。

随后就听见外面哭声一片,男男女女此起彼伏。

当她的二姑跑出去哭的时候,林欣下了炕,站在门口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了,爸爸林三小也哭的泣不成声时,她终于也悲伤的哭了起来。

这一天的仪式非常多,早上是烧纸钱,按照不同家族,辈分,亲疏远近的关系依次叩头烧纸,整个烧纸过程女人们在灵堂后面哭,男人们按批次叩头烧纸。

哭声伴随着哀怨的唢呐声,真是有种惊天地泣鬼神的不寒而栗。

又到了晚上大人们都累的腰酸背痛,但是还顾不上休息,要为明天的入土再做准备,围坐在一起商量着明天的事宜。

跟昨天一样天麻麻亮,随着“吹手”们哀怨的唢呐声进行最后一次烧纸仪式,林欣也被外面的唢呐声吵醒。

要把棺材抬到山上需要力气大的年轻壮力。

所以后生们这个时候一个也逃不掉。

他们早早吃点饭,不能空腹上山。

等烧完纸在“吹手”的带领下棺材就被后生们抬走了……跟随身后的是叔叔伯伯们这些男人,他们都需要去坟里。

女人们就不去了,就在家里收拾仪式完毕后的七七八八。

当一场“热闹”过后,突如其来的清静和凌乱的“残局”让林欣的心突然空落落的。

他跑到爷爷的窑里,爷爷不在了,爱他的爷爷不在了,林欣慌的手足无措,跑到院子抓住姑姑们和婶婶们挨个问:“爷爷真的死了?

爷爷真的永远不回来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慌乱的朝抬棺材的方向跑去,二姑连忙跑上去把她连拖带拽的拉回来,一边拖一边说,尽添乱。

三姑看不下去,一把推开二姑说“你铁石心肠呀,这可怜的孩子没人疼了!”

说着就又哭开了,林欣抱着三姑哭的身体一抽一抽,声音都快出不来了。

三姑牵着她回到窑里,坐在炕上紧紧抱着她瘦小的身躯。

等丧事办完后,亲戚们陆陆续续走了,随后姑姑们也走了,三姑是最后走的。

临走时三姑嘱咐林欣要听话,再过几天就会回来。

三姑走后的这几天,家里唯一的声音就是徐三妹的咿咿呀呀和弟弟的哭闹,爸爸一天除了干活就是睡觉。

徐三妹看见弟弟调皮管不了,气的咿咿呀呀哭了。

林欣却对这些视而不见,呆呆的坐在大枣树旁的石床上,她抬头看向天空,火热的阳光透过稀零的枣树叶子,点缀在林欣白皙稚嫩的脸蛋上。

出现一圈一圈光点,光点的跳动让林欣不得不紧紧闭上眼睛。

脑海中浮现出和爷爷在一起时的各种场景,她又想爷爷了,这种想念,在爷爷走后的日子里,一天比一天更加强烈。

她渴望爷爷用粗大的老茧手,再次摩擦一下后背,她现在背痒痒了只能靠着炕沿左右蹭。

她想念爷爷在地里回来收的山鸡蛋,远比家里的鸡蛋好吃。

她想念爷爷拉着她的手在草坡上唱“信天游”爷爷的歌声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歌声。

想着想着眼角就掉下来两颗晶的泪珠,通过光的反射似乎像七彩宝石一样掉落了下来。

林欣再也忍受不住这样的思念了,猛的睁开眼睛,跑到白骁家里去找白骁。

见到白骁的第一句话就说:“你可以带我去看爷爷吗?

白骁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两个孩子跑到山上找到林海生的墓碑。

他俩坐了下来,“你说爷爷在里面能喘过来气吗?”

林欣问,“死人是不会呼吸的”白骁回答“那爷爷饿了咋办”林欣接着问“我们不是在上坟的时候己经送过去了嘛,听说我们放的食物,到了爷爷那边就会翻很多倍呢,你就放心吧,爷爷饿不着”林欣听了白骁的回答似乎满意了,但是她不明白为什爷爷不呼吸还可以吃饭。

既然能吃饭,为什么我们却永远不能见面了,白骁被林欣的问题搞的哑口无言,他也不知道,索性不回答了。

两个孩子就这样静静的在墓前坐了好久好久,似乎要想清楚关于生命的这个庞大课题,或许坟墓也是进入另外一个世界的***而己……“林欣,林欣…”突然林欣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