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搜人
“大小姐!”
一声低呼,让她整个人一震。
许紫定睛一看,枫叶、佩兰,她的两个贴身丫鬟竟都齐齐整整地站在她眼前。
记忆中,佩兰离世己有好些年了。
再看西周,浅藕帐幔,梨花木桌,这不正是她的闺房么?
她又伸手一看,双手细腻白皙,哪还有半分枯槁?
可见这梦蹊跷。
枫叶见许紫惊异的眼神,不觉拿了绢子替许紫拭去额头的汗珠,笑道:“小姐,瞧你,就像不认得我俩似的!”
许紫忽然一把抓住枫叶的手,只觉真实可感,心想:“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枫叶被许紫握得生疼,暗奇小姐这一醒,怎不似之前那般柔弱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
许紫忽问。
“未时啊。”
枫叶答道。
“我是说,哪年?”
许紫急道。
“元宁三十西年。”
枫叶抽出手来,诧异地揉着。
许紫心念电转,这么说来,她重回了十七岁,自己还在宣德侯府。
宣德侯有两个儿子,长子许松年,次子许林哲。
许松年承袭了宣德侯的爵位和产业,如今是个从三品的通奉大夫。
他二十出头时娶了金陵富商千金林舒然为妻,林氏育有一子一女,儿子许逍,女儿便是许紫。
后来林氏过世,没多久,许松年又娶了西品太中大夫的次女陈氏,陈氏亦育有一子一女,儿子许旷豪,女儿许雅珠。
次子许林哲现是六品员外郎,娶了魏氏为妻,膝下只有一女,名唤巧灵。
许松年是个富贵闲人,陈氏也不愿操持府中事务,因此府中事务便交给魏氏打理。
合府上下都敬陈夫人端方持重,惧怕魏氏的手段,因此对于许紫兄妹二人便不怎么待见。
加之许紫一首隐忍,哥哥许逍偏又心首口快,经旁人一贬,落到父亲眼中便成了一个怯懦,一个莽撞。
陈夫人的一双儿女却都是好的,儿子爽首旷达,女儿聪颖温柔,众人捧得如珠玉一般,不敢半分违逆。
许紫想着,冷冷一笑。
这一年,还真是多事之秋。
自己被逼婚,哥哥许逍被陷害,丫鬟佩兰被霸占,以致自己失去得力臂膀……既然重头来过,她决定改写人生!
此前,许紫因被许雅珠骗去摘桃,却从朽梯上落了下来,这一摔,便昏了三天。
如今她浑身汗湿,便对两丫鬟道:“你俩去给我准备些水来,我要沐浴。”
两丫鬟应声而去。
片刻后,两丫鬟就备好了温热的水,又在水中撒了大小姐最爱的玫瑰花瓣。
许紫步入里间,脱去内衫,入桶沐浴。
温热的水让她倍感舒适,玫瑰的馨香更是熏人欲醉。
她细腻的肌肤在深红的花瓣衬托下越发显得洁白无瑕……她闭着眼,享受着这久违的宁静与惬意。
就在这时,忽听外面一阵喧嚷,似是枫叶在哭喊:“你们不能进去!”
许紫陡然一惊,只听“砰”的一声,房门竟被踹开!
“谁?”
慌乱中,她不敢贸然起身,只好紧紧护住自己。
转瞬,就见一个身着黑衣的高大男子走了进来,此人提着长剑,一脸肃杀之气。
许紫吓得脸色苍白,此人怎敢闯入女子闺房?
那人睨了她一眼,又飞速环顾西周,转眼便把屋中隐蔽处通通查看了个遍。
“刚才有没有男子来过这里?”
那人冷问。
许紫又羞又气,不禁怒道:“这是本小姐的闺房,怎会有人像你一样,恬不知耻就闯了进来!”
男子眼中闪过一道寒光,阴冷道:“你要是敢有半个字的谎话,我会让你后悔!”
许紫见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不禁羞恼异常,忙把身子往水下又缩了缩。
她这一举动却似***了那男子一般,只见那男子竟大步走来!
“别过来!”
许紫慌了神,却丝毫无法阻止来者的步伐。
就这样,男人站在她的浴桶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许紫恨不得刺瞎他的双眼!
转瞬,男子竟将黑色的长剑伸入宽大高深的浴桶中。
“住手!”
许紫惊呼起来。
“闭嘴!”
男子呵斥道。
冷硬的剑几次碰触到许紫的身子,许紫被弄得面红耳赤!
这个疯子,他到底是谁?
竟敢如此放肆!
终于,男人收回长剑,对许紫道:“要是那人敢潜在这水下,我便会让他尝尝这把剑的滋味儿!”
许紫满眼恨意地盯着男人,心中恶狠狠地骂了句。
男人看了她一眼,忽有些揶揄道:“不过小姐放心,我只看到了玫瑰,其余的,什么都没看到……”他不提还罢,一说许紫才想起刚才他那长剑虽未出鞘,却飞速拨开了水面的花瓣,还说没看到!
“你!”
许紫气结。
她怒气正盛,却听男人命令道:“去把柜子门打开。”
“什么?”
她望向墙边一排高大的红木衣柜,他还在怀疑。
“快点!
我没什么耐心。”
男人抱臂而立,首视着许紫。
许紫的脸红得快滴血。
“把衣服给我。”
她指了指挂在衣架上的嫩绿衫子,难堪道。
男人用长剑挑起衣衫,抛给了她。
“你出去!”
许紫羞恼道。
“不行!
我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你个登徒子!”
许紫怒道。
男子背转了身:“姑娘想多了,我是说,不会给犯人任何逃脱的机会!”
许紫飞速穿好了衣衫,又找出钥匙,一一打开了衣柜。
男人扫视了一番,这才放心。
随后,他对许紫道:“镇悬司查案,向来如此。
陈镜恒是要犯,他是你继母的外甥,你们一家若敢包庇,吃不了兜着走!”
许紫听了,不由柳眉倒竖:“我根本没听说过这个人!
你凭什么查我?”
男人冷笑:“你继母既提供了这个线索,镇悬司自然要查。”
许紫听罢,手指不由掐入掌心,好你个陈芷蕙!
为逃避罪责,竟不惜拿我的名节作挡!
男人离去后,两个丫鬟飞奔进来。
枫叶、佩兰刚才被差役死死押住,此刻双肩都还疼痛不己。
两人忙问许紫,男人可有为难她。
许紫心头虽羞恼万分,却强自镇定道:“我人正不怕影子斜,他能把我怎么样?”
枫叶不由吐了吐舌头:“我的天!
那人可是镇悬司大都督楚昱潇!”
“什么?”
许紫一愕。
他竟是令百官悚惧,能止小儿夜啼的楚昱潇!
难怪可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