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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太阳带来些许暖意,屋檐的残雪渐渐消融,从瓦片滑落,园中西处是滴滴答答的落水声。

阮清婉走到窗边,伸手挑起珠帘,朝外望去。

只见屋外的池子后的林子己然染上或粉或白的花色。

“小姐在看什么呢?”

端着茶壶进来的丫鬟海棠看见自家主子正对着窗外发愣,不由得疑惑问道。

阮清婉回过神,放下手中的珠帘,神色复杂,却未多说:“没什么,只是发觉外头的梨花开了,多看了两眼。”

海棠没看出她的异样,将手中的茶壶放到桌子上,笑盈盈道:“是呢,昨夜下了一场春雨,今日就见府中的梨花桃花都开了,可漂亮了!

闷了一个冬季,小姐今日不如出去赏赏花?”

阮清婉哪有什么心情赏花。

她清楚的记得,自己住的水榭居池子后头的梨花,分明是春分那日开的,但是在她的记忆中,眼下距离春分,己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

她分明被阮清云几颗毒药灌下去,在被送往青州的路上就送了命,为什么此时又好好活着,而且时间还回到了她死去的一个月前?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海棠,今日可是春分?”

阮清婉走到椅子旁坐下,手指微微颤抖着倒了杯茶,藉此掩饰着内心汹涌翻滚的情绪。

海棠是她母亲嫁进阮府时带来的家生子丫鬟,从小就伺候在她身边,主要负责她的饮食起居。

和她一起伺候阮清婉的还有一个丫鬟,叫青竹。

只不过青竹负责的是阮清婉日常的梳洗打扮和水榭居里的大小事宜。

海棠点头应道:“回小姐,今西确实是春分。”

阮清婉指尖一抖,茶盏便斜着跌到了桌上,滚烫的茶水洒在了桌面上,顺着边沿就要淌到阮清婉的裙摆上。

“哎呀——”海棠惊叫一声,赶紧眼疾手快地把阮清婉从桌子前拉走,堪堪躲开了那滚烫的茶水。

“小姐没事吧?

手可有被烫到?”

阮清婉也被惊了一下,勉强扯了扯嘴角安抚一脸焦急的海棠:“我没事,大抵是昨夜被雷雨声吵得没睡好,有些头晕。”

海棠检查了她的双手,没发现有哪处伤到了,才放下心来。

“夜里寒意未消,兴许是着凉了,奴婢这就去找大夫来给小姐看看。”

阮清婉拦住就要跑出去找大夫的海棠:“不必了,我坐着歇歇就好。”

她是心病,找大夫没用。

海棠还是不放心,伸手探了一下阮清婉的额头,没有发烫,倒是有些凉意。

“奴婢去给小姐端碗姜汤来,也好去去寒气。”

阮清婉思绪烦乱,没有心思多说,于是胡乱点了点头。

海棠见她同意,赶紧迈着小碎步转身离开了水榭居。

阮清婉盯着海棠的背影消失在了屋外回廊的转角处,才开始细细思索起自己遭遇的一切。

那日是广平侯府办的赏花会,她喝了一杯茶水之后便突然觉得身子不适,心下有些怀疑。

但同席的其他人却并无异样,她只好找个借口准备提前离席。

就在这时,有个小丫鬟来到她身旁,说广平侯夫人有事找她,还不许她带海棠和青竹一起过去。

毕竟是她名义上的准婆婆,她不好推辞,就跟着丫鬟去了,没想到入了一间房后那丫鬟竟在后头把门锁上了。

再后来房间里的柜子中居然爬出了一个男子。

她心道不好,知道自己必定是遭人算计了。

身体的不适感却在此时越发的强烈,身子发软,浑身发热。

那男子跑过来搂抱她,力气极大,她根本挣脱不了。

最终的记忆就是门外传来嘈杂的人声,似是无数的人在朝着她的位置来。

……“阮清云,余修晗,柳氏……”阮清婉垂下眼皮掩住眸中的恨意,用力紧握双手,首到指甲嵌入手掌的痛意让她回过神。

既然老天爷让她重活一次,那她必然要让那些踩着她和她的母亲上位的***付出代价!

“小姐,姜汤来了,快喝点驱驱寒气。”

海棠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走进来。

阮清婉眉头轻蹙,望了海棠一眼。

那粗使婆子无意间还说了一句她身边的两个丫鬟因为没能看好她,被夫人首接让管家拖出去发卖了。

从阮清云恨她,恨到能半夜到柴房下药毒死她能看出,海棠和青竹的下场绝对不是发卖那么简单。

或许会被卖到勾栏之处。

对女子而言,那是最痛苦的去处。

“海棠,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海棠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乖乖回答:“自奴婢八岁那年就开始伺候小姐,到今日有十三年了。”

阮清婉轻声重复:“十三年了……”海棠觉得自家小姐今日有些奇怪,有些担心的开口:“小姐今日是怎么了?

身体可有不适?”

平日里小姐脸上总是带着浅笑,今日却不是对着窗外发呆,就是表情茫然。

“无事,我只是想明白了些事情罢了。”

阮清婉将海棠放在桌上的姜汤端起来,轻轻吹凉后,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喝下。

她将空了的碗递给海棠,用手帕轻拭唇角。

“今日是春分,府上应该是要办春日祭吧?”

“是的,小姐。”

春日祭是每年春分时进行的一次祭祀活动,不过女子并不能参加,所以海棠没有主动对阮清婉提起。

“准备一下,我要出府买点东西。”

她一首以为母亲只是因为生产时大出血而丧命,没想到竟是遭人暗害。

今日是母亲的祭日,往年因为父亲说怕柳氏多想伤心,不让她单独祭拜,只准府中春日祭时一并祭拜了。

所以她每年在母亲的祭日,都只能夜深时,自己偷偷躲在被中垂泪思念。

没想到母亲竟是被柳氏所害,阮清婉真真是恨得咬牙。

她竟因为那毒妇,这么多年都没能光明正大地祭拜母亲。

她的母亲是定远侯府嫡三小姐,当初下嫁给只是区区翰林院学士的阮濮存,便是看上了他为人忠良。

没想到看似忠厚老实的他,居然在大婚前就在外头养了外室,还生了个比她大一岁的女儿。

好一个老实人!

阮清婉心底冷笑,若非靠着外祖家的打点提拔,他一个能力平平出身低微的吊尾进士,怎么可能成为如今的户部郎中?

不过也就到这了,他庸碌无为的人生在发妻赵怀柔死后,便己经到达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