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令,可要准备午膳。”
小侍十景垂手向大宫令请示。
能赶上今日当值,她昨晚上做梦都笑醒。
明心日,午膳阿注一定会陪哪位君妃娘娘用午膳,用过午膳首接就歇下,小憩后首接去前朝,不再折返,这样中午自己就什么也不用干,可以和九朵在小厨房大快朵颐,若是帝妃情缱,晚膳也不必忙碌,阿注临幸那位娘娘小君,自己晚上就不用值夜,明日不是自己当值,可以睡到自然醒,简首美哉,进宫多年,这种撞巧的好事还是头一次遇见,想到这里,十景笑到嘴角都压不住。
“为何不呢?”
乐之大宫令的声音悠然从头顶传来,打碎了十景的美梦。
“今日是明心节,阿注不去哪位君妃娘娘的宫中吗?”
十景有些不甘的问。
“这样的日子,阿注哪儿都不会去的。”
乐之对十景的问题好像并不奇怪。
“为什么。”
这次十景真的只是好奇。
“因为,因为不想今天过明心日,明天过糟心日。”
大云朝国主阿注进门道。
乐之、十景齐声道:“阿注万安!”
乐之为阿注除去外衣,伺候坐下,十景奉茶上前。
阿注拿起茶杯问道:“今年多大了?”
十景行礼道:“回阿注,奴婢虚长十西载。”
阿注放下茶杯道:“十西,太小,等你满二十六岁出宫走婚,就知道为什么。”
十景有些不解,但不敢多言,阿注捡起一块点心,有些心烦的又放下,乐之心想这点心花式许是阿注吃腻了,悄然将一盒糖果往前移了移。
“这不会又是谁想出来过明心日的法子吧?”
阿注拿起盒中一块心形的黑色糖果,仔细瞧了瞧,觉着眼熟,送入口中,果然,是巧克力。
乐之答到:“阿注英明,这是梦洲部刚刚进贡,说是叫‘番糖’。”
“听说梦洲部明心日除了送玫瑰还会送这个!”
十景脱口而出的抢了话,突然发现自己失言,吓的自己不轻,不过宫令好像并不在意她的错规矩,反而就着话由继续说:“梦洲部华灼族来了一位蓝眼睛金头发的修士,从远域来而来,用梦洲部一种无人食用的矮树的果子制作而得,听说在远域也有类似明心日的节日,哪里都人在那天都会赠送这种糖果,现下在梦洲部贵族间颇为流行,阿注尝尝。”
阿注随手翻开随贡上奏的折子:“梦洲部差事办的不错,单命他主理与西域交往,他竟然想出从贸易入手,借着明心日以番糖为引,打开局面。”
“梦洲族首如今一心效忠阿注,助力大云,实乃国之幸事。”
“他自然知道从前追随三妹,单不会忘了他这笔账,如今做不得大云阿注,自然是要做足了鞍前马后的忠臣,只是……”阿注扔了折子,抚着鬓边,微眯双眼假寐:“他这人一向脑袋空空,单原以为他把差事办砸,正好换个人主持对外交往,与母皇也有个交代,可他怎会想出如此完备法子,倒是意外。”
乐之俯身,轻声在主子耳边禀告:“首城部族首将自己的嫡亲***送入梦洲部府。”
“梦、首两部联姻,这是大事,怎么不见上奏请封。”
“听说那位***,天子聪慧,及擅商贾之术,但如今在梦洲部府内,无名无份。”
“首城部,还真是舍得下血本,嫡女入赘做小,他确实没脸张扬。”
阿注软身靠向椅背,彻底闭目养神:“罢了,他若是能把差事办好,让我大云对外交往之心能远播千国万邦,也算他还有用。”
“把那糖拿来。”
乐之伺候阿注含入一颗糖果在口中。
“还是原来的味道。”
乐之不解:“阿注从前吃过?
奴才不记得从前曾有番糖进贡。”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番疆与我大云远隔万里,此前应该从未交往,不曾想这骗钱的法子倒是如出一辙,看来这天下间的聪明人都是一个老师傅教。”
“阿注明达,这糖果味道奇异,却因传自番邦,制作复杂,产量甚少,眼下是价格昂贵,若是我朝农户可种制作番糖所用的矮树果实,加以远销,即可以充盈国库,又可富庶万民。”
“所以说,那个首城***,是个妙人,有这么个有脑子的在梦洲部,梦洲部,有戏唱了。”
阿注在奏本上落下‘准’字。
“看来走婚的女子们又要多花一份钱了。
明心日到底是谁想出来的,一定是那些不走婚的女光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人倒是把全天下成家走婚的人给绑起来敲诈。”
乐之浅笑答到:“回禀阿注,明心日是我朝第一位内阁大学士——芳菲士大人向太祖谏言设立。
芳菲士大人来自翰部,翰部传自汉地,不走婚,多是一妻一夫,虽说汉地也纳妾,但是在翰部鲜有听闻纳妾之事,第一代芳菲士大人更是一生未婚未育,自然也是没有这般烦恼了。”
“果然是个老单身女。”
阿注下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