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苏漫不经心地拉开窗帘,低头看着湿漉漉的街道,再抬头望细雨飘飞,有些烦闷,深呼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一些。
正想去厨房泡杯咖啡,回来一周了,今天是入职第一天,她可不想没有精神。
速溶咖啡粉的外包装还没撕开,桌上刚开机的手机己经连续振动了数次,时苏不用想就知道是陈青然。
陈青然是时苏的大学室友兼闺蜜,昨晚刚下飞机就被她硬拉到酒吧,说是要帮她接风。
就是因为喝了很多酒,再加上还碰上了某人,今早的情绪才变得有些不稳定。
就跟...就跟南城的雨一样。
“苏苏!
快点来壹号咖啡店,有大八卦看!”陈青然这大嗓音像是要把自己的手机震碎。
尽管时苏一向对八卦这些不感兴趣,但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去,按照陈青然的性子肯定还会再次用电话轰炸的。
时苏放下手中还没来得及冲泡的咖啡,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时苏是天生的衣架子,再加上皮肤白皙,特别是那双似盛着一泓清水的眼睛,自有一番清雅之质。
壹号咖啡店,时苏再熟悉不过,即便自大学毕业离开后己两年。
这家咖啡店就在学校北街,算是学生党的小资生活体验。
“然然,我到了。”
时苏把车停好后,给陈青然打了电话。
她走了几步就到了咖啡店门口,正好陈青然走了出来,“苏苏,我跟你说,你知道谁在里面吗?
是傅言祈!”那个当下,时苏仿佛又被击中了,这个名字,从昨晚回来到现在,己经是第二次听到,甚至还见到了本尊,想到昨晚那个男人质问的语气:时苏,你为什么又回来?
当然,时苏也没忽视他那疏离又冷漠的眼神,如果他的眼神能刀人的话,时苏估计自己己经成碎片了。
“然然,如果你早说他在这儿,我肯定不来。
我还要上班,先走了。”
时苏正要转身,陈青然立马牵住她的手,一声“苏苏”还没完全叫出声,背后浑厚又带有一些磁性的男声响起:“时小姐是特意来看我的吗?”
还没等时苏转头,就清晰地听到阵阵脚步声,而后耳边似有缓缓的风拂过,“时苏,只要你回头,我们......”时苏不敢再听下去,她瞬时转身,制止他再往下说,“我们不可能了,傅言祈。”
说完之后,她避开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睛,向后面的两人简单道了个别,就转身走了。
走的时候,傅言祈感受到她长长的衣袖轻轻擦过自己的手,他试图去牵,但她走得太快了。
傅言祈望着时苏单薄而又果决的背影,那双不可一世的眼睛里竟然湿润了,是的,他哭了,“时苏,你别后悔。”
垂落在衣角的手开始握紧,青筋暴起。
“我说傅总,有你这么追女孩子的吗,服个软怎么了。”
欧阳泽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傅言祈的肩膀,还一阵摇头。
这副样子看得傅言祈更是烦躁,忍不住爆粗口:“滚。”
欧阳泽还是不太敢太狂妄的,也就没再说下去,牵过陈青然的手,一脸娇夫样:“老婆,这两人真的带不动,我们还是别管了。”
陈青然假装嫌弃地挣开他的手,不客气地说:“走开,谁是你老婆!”
陈青然其实也不太清楚这两人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在所有人眼里天生一对的璧人,不知道为什么就走到了今天。
但她总觉得自家姐妹心里还是有傅言祈的,所以她就和欧阳泽商量,把时苏和傅言祈都骗过来。
只不过这个剧本怎么就变了走向了。
“以后别再和我提关于她的事,也别找我。”
狠话一放,傅言祈也走了,留下欧阳泽和陈青然两人风中凌乱,这是招谁惹谁了,行,他们清高。
傅言祈今天会一大早来到这儿,完全是因为欧阳泽打电话给他,说看到时苏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字仿佛有种魔力,让他依旧忍不住靠近。
他期待时苏会跟她解释当年的不告而别,也期待和他的苏苏回到过去。
可惜为什么,他决定放下身段央求她回来,回到自己身边,她还是不肯,说出的话真够狠的。
傅言祈在心里默念:时苏,我再挽留你我就是狗,这是最后一次。
时苏可以说是一路哭着到公司的,在进入公司前,她平复了好久的情绪。
“傅言祈,比起伤害你,我更能接受你恨我。”
新公司是南城数一数二的香水研发公司,虽说如此,但按照时苏的履历,其实还会有更多的选择。
来这儿,一是因为这是南城,二是因为学长周成的引荐。
周成,是比时苏高一届的学长,是在学生会的一次活动上认识的,后来才知道,周成以前也是时老师的学生,时苏喜欢这样称呼自己妈妈。
时苏先去了人事科报到,便到了自己办公室。
看着桌上的工位牌,“设计总监 时苏”,她感慨万千,离开南城的这两年,只有她自己知道为此付出了多少。
本就非科班出身,时苏很清楚地知道要走进这个圈子有多难,但她从未放弃过,想要成为香水设计师,也是因为大二那年和傅言祈去到一家香水快闪店,时苏看到陈列的香水都有专属的名字,不仅如此,导购还向他们介绍,有些是设计师专为所爱之人设计的。
时苏很清楚地记得傅言祈看着一款名叫“苏念永日”的香水出神,当时他眼里似含星光,冲旁边的女孩说,“苏苏,你说这个是不是为我量身定做的,苏念永日,我永日念时苏。”
时苏很是诧异,她从未觉得傅言祈这个标准的理工男能够说出这么浪漫的话。
傅言祈买了两瓶“苏念永日”,一瓶自己留着,一瓶送给了时苏。
时苏其实很开心,对于他们来说,这款香水算是惊喜的缘分,但嘴上还是嗔怪他乱花钱:“傅言祈,这又不是真的在说我们,没必要买的。”
傅言祈低下头凑到时苏面前,这一突然的举动竟让毫无预备的时苏红了脸,那双清冽又深邃的眼睛泛着迷人的色泽,嘴角轻瞥,“那请问我的苏苏,什么时候可以为我专门调制一款?”
时苏把他的话刻在了心里,香水设计师的梦也就此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