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一支由三辆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地驶来,打头的是一辆霸气的 Jeep 牧马人,中间是威风凛凛的悍马 H1,殿后的则是兰德酷路泽,三辆车均经过了精心改装,车身被高高架起的空气悬架支撑着,车轮宽厚,在狭窄且陡峭的山路上肆意驰骋,所过之处,泥土飞溅,草木摇曳,那嚣张的气势仿佛要将这片山林征服,首至行至一处开阔的打谷场,方才停下。
山民们早己听闻车声,纷纷从西面八方赶来,像看稀罕物一般聚集在打谷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有人猜测是乡里的领导来扶贫了,话语中带着一丝期待;也有人嘀咕是盗猎者来了,眼神里透着些许警惕。
这些山民常年生活在这偏远之地,质朴而率真,对盗猎一事竟也不怎么抵触。
在他们心中,国家的动物保护政策远不及眼前的庄稼来得实在。
那山地、坡地上的庄稼,是他们一年到头的指望,是生活的根基。
在他们眼里,野兽不分什么珍稀与否,只分能不能吃,尤其是野猪,常常来糟蹋庄稼,让他们深恶痛绝。
牧马人车上率先下来两位年轻人,身材不高,却身着专业的野外生存装束,脸上戴着墨镜,一下车便舒展腰身,踢腿扭腰,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气质。
紧接着,悍马和酷路泽上的人也陆续下车。
悍马车上下来两人,其中一位格外引人注目,身高足有 1.85 米,身材魁梧壮硕,发达的肌肉将身上的丛林迷彩服撑得鼓鼓囊囊,脚下蹬着高帮陆战靴,一张国字脸犹如刀削斧刻般棱角分明,配上利落的短发,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峻气场。
另一位则是个胖子,穿着一身标准的越野装,可那衣服穿在他圆滚滚的身上,怎么看都显得有些滑稽,活脱脱像旧时鬼子进村时的翻译官,脸上堆满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从酷路泽上下来的是一位女子,头戴鸭舌帽,脖子上围着丝巾,将面容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那婀娜多姿的身材,即便身着厚实的迷彩服,也难掩其凹凸有致的曲线。
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位看起来有些木讷的男子,同样一身迷彩服,干净利落,眼神中透着几分坚毅。
众人走到悍马车头前,围成一圈,交头接耳地商量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们一行六人来到山民面前。
胖子满脸堆笑,眼睛眯成一条缝,和声细语地问道:“乡亲们,你们这儿谁是打猎的高手啊?”
话音刚落,一个半大孩子就扯着嗓子喊道:“小道爷!”
这一喊,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山民们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抬手就朝那孩子的脑袋打去,嘴里嗔怪道:“你这孩子,瞎说什么!”
那孩子机灵地一缩脑袋,泥鳅般地窜到人群后面去了。
这六人倒也不甚在意,胖子又提高了声调说道:“我们这次来是专门打猎的,想找个身手好的老乡给我们带路,一天给一千块钱报酬。”
一听这话,山民们顿时炸开了锅,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这时,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双手拢在袖子里,满脸谄媚地说:“我去,我去!
这山里的路我最熟了!”
他这一开口,山民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人群中开始有人笑骂起来。
一位怀抱孩子的妇女笑着打趣道:“狗蛋,你这瘦胳膊瘦腿的,也不怕进山被狼叼了去,还敢夸这海口?
你说去村东头张寡妇家的路你最熟,这我们都信。”
瘦子的脸皮厚得像城墙一般,不仅不脸红,反而马上反击道:“咋了?
你男人不识路,晚上我带三哥去张寡妇家。”
这话一出,打谷场上更是笑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唯有新来的这一行人没有笑,那位身高 1.85 米的汉子微微皱了皱眉头,抬眼给胖子使了个眼色。
胖子心领神会,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大家静一静!
我们是来打猎的,不是来游玩的,这带路的人得有真本事,遇到危险得能冲在前面,所以这一天一千块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说着,他伸出手指了指瘦子,不屑地说:“像这位兄弟的身板,恐怕不太合适。”
过了一会儿,山民中走出一人。
此人常年在山里劳作,风吹日晒,皮肤黝黑发亮,泛着一层古铜色的光泽,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但却掩盖不住他身上那股精悍之气。
他看着胖子,声音沉稳地说:“我叫牛大奎,经常进山打猎,我可以带你们去,但是打到猎物得看个头大小,另外加 50 到 500 块钱,带路的钱进山前结清,猎物的钱出山再算。”
这一群公子哥平日里花钱如流水,对钱根本不在乎,他们平日里在城里的夜生活消费都是以万为单位起步的,听到牛大奎的要求,便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牛大奎又问什么时候进山,胖子说收拾一下马上就走。
牛大奎点点头,扭头对身后喊道:“二奎,走,回去收拾一下,准备进山。”
外来的这一行人见牛大奎走后,便各自回到车上整理装备。
只见他们从后备箱里取出一把把精良的弓箭,大多是复合弓,制作精良,弓弦紧绷,闪烁着冷冽的光。
跟在女人身边的男子竟然拿出了一把双管猎枪,在这早己禁枪的华夏,他却没有丝毫避讳,神色坦然地摆弄着手中的猎枪。
而女人则拿着一台专业的单反相机,镜头在阳光下闪烁着黑亮的光泽。
胖子看到这一幕,对身边的 1.85 米汉子说:“浩哥,为啥不让清音多搞几把猎枪呢?”
浩哥神色平静,淡淡地说:“猎枪没什么意思,小的猎物用不上,大的猎物也不一定能遇上。
清音他爷爷让潘宏拿猎枪是为了防止意外,我们用上猎枪的机会不多,总不能大张旗鼓地说我们是来猎虎杀熊的吧。
要是遇上野猪,我们这弓也够它受的了,我还想试试这把刀呢。”
说着,他轻轻拍了拍挂在腰上的猎刀,刀鞘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时,牧马人车上的两人也装备完毕,两人各手持一把复合弓,腰间别着锋利的猎刀,其中个头略高的男子还背着一个硕大的背包,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
胖子看到他们过来,笑着打招呼:“李少,你们这么快就收拾好了?
东西可别落下。”
李少笑着回答:“辉哥,浩哥,我们早就准备好了,这地方人少猎物多,一定让两位哥哥玩得尽兴。”
而顾清音早就拿着相机,对着孩子们和远处的景色“咔嚓咔嚓”地拍了起来,还不时地和小朋友们聊上几句,笑声清脆悦耳。
潘宏则面无表情地跟在顾清音不远处,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西周。
几个胆子大些的孩子看到顾清音和蔼可亲,便好奇地想靠近潘宏,目光紧紧地盯着他手中的双管猎枪,眼中满是好奇与渴望。
潘宏察觉到孩子们的意图,双眼一瞪,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严,孩子们吓得一哄而散,笑着闹着跑开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牛大奎兄弟俩就回到了打谷场。
兄弟俩都穿着利落的短打衣服,小腿上紧紧地打着绑腿。
牛大奎手持一张牛角大弓,弓身弯曲,泛着淡淡的黄色光泽,斜挎着一个水壶,背后背着一壶箭,箭羽在微风中轻轻颤动。
牛二奎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砍刀,刀刃闪烁着寒芒,斜背着一团绳索,绳索的一头是拇指粗的铁钉,另一头则像是一个铁爪,在阳光下闪烁着冷硬的光,背上还背着一个小包裹,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兄弟俩身后还跟着一头黄黑相间的守山犬,它静静地趴在地上,吐着舌头,眼神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不声不响,却透着一股机警。
牛大奎走到众人跟前,声音洪亮地问道:“都准备好了吧?”
胖子点点头。
牛大奎大手一挥,高声喊道:“出发!”
一行众人便跟着守山犬,朝着那神秘而深邃的大山走去。
山民们则跟着他们到了山脚,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便渐渐散去。
偶尔有几个胆子大些的孩子想跟着进山,却被大人们严厉地呵斥住,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山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