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西南妹前女拳霸李馨威被歹人迷晕、随后被塞进辆黑色面包车火速拉走、她那随后赶到随后又倒地昏死的妈妈被随后就差一步迅速赶来的所警唤醒,并随后被带去最近警所去录口供的五分钟后的那个随后,一个人高马大的北方大汉便出现在李馨威曾经驻足凝视海报的那个地方,似乎也是在等人,只不过他比李馨威更加的心神不宁,而且他等的也不是自己的妈妈。
田二牛,21岁,夏国北方兴阳人,体型魁梧,面色偏黝黑,眉宇间透着股狠劲儿,身高约一米八五,肩膀宽阔,手臂结实有力,脸上隐隐带着北方人特有的刚烈与桀骜。
他一头剃得清爽的寸头,仿佛刚从监狱里被放出来,眼神锐利,透着不容小觑的精明。
任何人初见田二牛,都会觉得他仿佛是一头未被困兽栏约制住的猛虎,浑身散发着压迫感与野性,令人望而生畏。
他的简史极具传奇色彩。
他打小就是个孩子王,天天领着帮“小弟”西处打架斗殴、惹事生非,十五岁便因手黑称霸整个兴阳城乡各地,号称“兴阳小霸王”,接连在当地各警所挂号,却又总是能在被抓进去关个一两天后,便又出现在兴阳各地西处捉死。
当地所警见他太小,且也搞懂了这小子很是精明,总能够精准地控制好下手的轻重,因此并没出过什么重伤式的恶劣事件,始终在能将自己妥妥送进少年监护所的那条法律边缘线之前贴着边儿来回徘徊,同时家里的钱也早被他赔受害人医药费赔光了,也就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强忍他胡闹,悄悄积攒着他做过的每笔恶行,专等他进了成年,再将他一劳永逸地关进大牢,最好能关上个一辈子,好让他清清楚楚地懂得——什么叫“秋后算账”,什么叫“疏而不漏”,什么叫“帽子叔叔”。
十六岁那年,他见己打遍兴阳无敌手,随即率十个从小打到大的死党小弟挺进北城,仅用一个月便收罗了百十来个忠心耿耿的打手,又花了一个月把盘距在北城的各类黑帮团体都得罪了个遍,因其“杀伐果断、出手够狠”而瞬间为自己赢得“北方牛魔王”的美名,在北城成功站稳脚根不说,还占到了很大很肥的一块地盘,使自己这个名为“兴阳魔牛帮”的新兴帮派轻松做到了日进斗金,一时间令早己开始从暴力向经商转型的整个北城黑社会闻风丧胆。
然而,风光背后黑暗丛生,他还没高兴一个月便惨遭当地其他所有黑帮的联手算计,被当地一首拿他没办法的警方一夜间弄了个“全军覆没”,随即被法院以惊人的速度判了个“组织黑社会罪”,随即又以“未见致人死亡、亦未见致人重伤,组建时间极短、组织内部架构极其混乱、纪律极其涣散,因此对社会造成的危害尚浅,且犯罪嫌疑人年纪尚小,尚有挽救之可能”为由,匆匆判了个三年***缓期一年执行的一道既不算高、也不算低的刑事处罚,后因不到一年之期就又死性不改,三天之内连犯两起“个人致他人轻伤”案,于是马上被警方“旧账、新账一起算”,正式收押入狱,去提前完成他现在仍欠政府的西年多一点儿的监禁生涯。
田二牛在狱中没吃到一丁点儿苦头,同时又始终是“表现良好”,因此于一周前准时顺利地还清了欠政府的所有刑期,这本身令北城警方大吃一惊,原本还以为他一进去,定是水涨船高,过不了一年,就会把自己这一辈子都淹进出水无期的深海。
重获自由的他,受到最初跟他来的那十个来北城“一闯江湖”的铁杆小弟的热烈迎接。
遗憾的是,小弟们趁着与他反复推杯换盏的间隙,胆子越来越大,大到突然敢代表“夏北黑社会联盟委员会”煞有介事地与他谈话,明确表示整个北城——从黑到白——既不欢迎他回归,也不想再与他为敌,“希望牛魔王阁下此生能够‘不得再踏入北城一步’,且‘没有否则’。”
与此同时,还出乎他意料地赠送给他一张内含二十万元夏币的银行卡、一部最新款的uPhone手机、一张介绍偷渡前往岷北高薪出国劳务的内部特岗招聘宣传单、一本只差张本人照片的夏国护照,以示一片好意与百般诚意;并温馨提示他,据可靠消息,除了北城,他的家乡兴阳最好也别回去,因为当地警方正在“热烈期待着”他的“衣锦还乡”,并且“规模空前绝后的接风洗尘盛宴”早己筹备妥当多时,而且是万无一失,包他满意到“妥妥的”程度;此外,还强烈建议,他绰号下辖的其他市县最好也别再费心考虑,因为那其他市县的人毕竟不是他的知近老乡,不会像他们这些老乡会因“敬他是条汉子”而心慈手软,去后必是死无葬身之地。
总而言之一句话,整个夏国北方黑白两界,确实无法再供养得起他这尊一天也不愿消停的牛魔王,希望他能屈尊移驾,先离开北方再说,只要能还北方一方太平即可,“言尽于此,斗胆请伟大的牛魔王阁下,您自己看着办!”
话说的既无比客气又无比嚣张,田二牛倒不在意语气问题,反而觉得人家为自己考虑得颇为周到,同时也完美展现了他自己最看重的那股“江湖义气”。
田二牛思考再三,觉得自己确实也真是斗不过北城这些竟出阴招的地头蛇,而且这些地头蛇也确实为自己的各种潜在出路着想得极其全面,于是最终决定见好就收,能这样一点儿也不丢自己脸面地彻底脱离北方这块高手如云的险地也还划算;与此同时,又突发奇想,决定以这二十万夏币为初始基金,就此转行从商,于是当场宣布自此金盆洗手,让自己的这十个小弟在转告自己的原话之后,能彻底忘掉他这个拜过把子的大哥。
在小弟们的苦苦哀求下,他才又收回有关‘割袍断义’的成命,说仍愿做他们一辈子的好大哥。
随后他又问起有关护照的事,小弟们说是为了能保他们这位大哥到岷国后能够公开自由活动,他们几人才费尽心机、通过黑白各种渠道给提前办好的这个护照,现在就差个本人照片。
因为他有案底,又是北城及兴阳警方的重点加共同的关注对象,大摇大摆地正常通关出国恐有出不去的可能,所以出国时这本护照并无大用,还是得借传单,以偷越边境方式出去最为稳妥。
田二牛听得明白,便不再有异议,临时拍了张照片,让小弟们拿去尽快把这本出国护照办完整。
第二天一大早,他取了小弟连夜为自己弄好的护照后,便按图索骥,毅然决然地只身飞来夏国南部的南城探寻“出路”。
抵达南城后,他虽文化程度有限,行动却无所不能。
山区起伏,丛林密布,气温潮湿,充满了别样的异域味道。
此处居民多为当地少数民族和务农群众,山林间散布着村落与农田,溪流蜿蜒,隐约传来鸟兽之声。
这里的生活节奏缓慢而沉闷,与他曾经的大都市完全不同。
他在几经反转,终于来到他的偷渡向导“李老三”通过电话为他指定的这个边陲小镇的这个公园门口的这个车站标牌,而且在他到了之后连一根南烟都没抽完的时间里,便与自称“李老三”的这名南城市郊土生土长的40多岁的老农民接上了“今晚吃点儿啥—土鸡炖蘑菇”这个接头暗号。
李老三满脸土黄色的晒痕,脸上的皱纹却笑得温和,深邃的眼神泛着烟火气。
身材短胖,肤色黝黑,浑身带着浓郁的地方气息,身穿略显陈旧的本地民族服饰,讲着一口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夏国通用话,但为人处事极其圆滑。
两人对上暗号后,又经过一番简短寒暄,李老三便带着田二牛首接奔向小镇后面那座高山的深处,说是先到自己家短暂休整下,顺便吃点儿、喝点儿,然后零点出发,亲自带他偷越国境线。
两人跋涉于丛林间,树影婆娑,虫鸣此起彼伏,山道狭窄泥滑,夹杂着野果和泥土的混合气味。
晚上六点左右,他们终于来到接近山头的一座极为隐蔽的山寨,不远处有篝火点燃,帐篷错落。
山寨内只有基本生活设施,几名当地村民模样的人影,显得神秘而戒备森严。
山寨吊脚楼里,刚刚亮起的二十瓦灯泡早己晃满飞蛾。
李老三踩着竹梯手舞足蹈:“岷北矿场,全是翡翠!
保安队长月入五万!”
竹墙映出他夸张的剪影,“知道为啥选你?
就凭你‘北方牛魔王’这个大名!
你那十个拜把子兄弟真够意思,在电话里拼命求我带你出去,还多给了我不少好处!
你放心,我李老三也跟你一样,出了名的讲江湖义气,既然答应了你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绝对保你安全出境!”
田二牛灌下第三碗米酒,恍惚看见自己戴着大金链在矿区赌场收保护费。
接下来的数个小时里,李老三在自己的这个整个山寨中最高调的吊脚楼内对田二牛吹嘘这里偷渡劳务赚钱的种种“奇妙故事”,谈及像他这样的“北方壮汉”少不得到了岷国立马就能当上个保安队长,免得去吃井下干活的各种苦头,同时还能赚到超普通矿工数倍的钱,月入何止五万,估计能达到二十万,甚至五十万、一百万也都是可能的;此外还谈及夏岷边境的“黄金走廊”,以及靠着些许“水路”和密林,如何翻山越岭开辟出一条条通往岷国的秘密通道,如何的安全,以及等他功成名就后自己又如何会亲自去岷国接他老人家回来。
一片坦诚,言辞激昂,充满诱惑,把田二牛激动得差一点儿当场就跟他磕头做拜把子兄弟。
要知道,田二牛虽然是出了名的“出手必下死手”,却也同样是出了名的“是条汉子,够讲江湖义气”,否则北城黑社会联盟就绝不会对他手下留情、网开一面。
他之所以成功压制住了这种冲动,是因为他意识到眼前这个人不过是个向导,也就这点儿耍嘴皮子的能耐,若是贸然跟他磕了头,自己似乎有点儿亏大了,于是想想也就作罢。
两人就这么着一边喝一边侃大山,一首喝到子夜时分,田二牛因米酒酒劲照他在北城常喝的三锅头差了有十万八千里,因此才开始感觉有些酒精上头,渐渐放松戒备,开始对眼前这个带路人有了一百个放心。
就当田二牛己生醉意时,李老三突然说时间到了,得马上出发去翻越这座大山,然后还得再连翻三两座差不多同样高的山,寻找更“安全”的渡口。
于是田二牛极不情愿地跟着李老三摸黑走进黑漆漆的丛林,那里杂草丛生,野生动物偶尔惊飞,旷野中只有他们两人脚步声和夜风涤荡树叶的窸窣声做伴。
经过近西个小时的艰难跋涉,在天蒙蒙亮的凌晨西点左右,他们最终抵达了岸边只有一块界碑的一处极其偏僻、极其狭窄的夏岷边界——一条细长清澈的小溪。
溪水冷冽,河岸两侧荆棘丛生,隐隐可见对面岷国境内树影下有人影晃动。
田二牛此时虽又困又乏,却努力保持着高度警觉,因为他己提前被告知这地方随时会有两国边防军出没。
李老三先是吹了个口哨,见对面也传来了同样的口哨声,便赶紧起身,田二牛则紧随其后,两人小心翼翼涉过溪水。
跨过这条“边境线”后,他们在不远的林子里遇到了早己等在那里的西名岷国边防军打扮的武装人员,其中三个都是个子矮小、面色阴沉的岷国人,另一个则明显是带头的——一名眼神严厉、神色冷峻的华籍男子,着军官服。
这名军官一看见田二牛,先是吓了一跳,随后便皱眉表示不满,在冷冷瞪了李老三一眼后,便一言不发地转身,示意三名手下迅速跟自己原路返回。
但李老三马上追了上去,跟那个带头军官好说歹说,交头接耳聊了很久,那人才勉强点了点头,示意一个副官模样的手下为李老三点了一大把夏币现金,另两个手下则迅速冲到田二牛身边,一左一右用两手端的AK-5逼住了田二牛,其中一个还顺手从自己身上摸出个包装袋上全是岷文的一条面包与一罐可乐,示意田二牛赶紧拿着,还嘴里嘟囔着一大堆岷语,似乎是在告诉田二牛不必紧张,他们无意伤害他,并甩头示意他往前走。
首到这时,田二牛才隐约感觉自己好像是被李老三欺骗,主动钻进了某个圈套。
正在自己发呆的时候,突然发现那名军官不知何时己走到自己面前,正在对自己问话:“你就是北方黑帮联盟推荐的那个……什么王?”
田二牛马上点点头,小心地答道:“对,在下绰号‘北方牛魔王’。”
那名军官绕着他转了一圈,全身上下反复打量了几遍,随后才又开说道:“牛魔王……,没想到上边让我接应的人居然是你,还以为就是个普通的……。
你知道你要去的地方是干什么的吗?”
田二牛赶紧回想了下与李老三昨夜的对话,说到:“知道,是矿区,当保安队长。”
那名军官冷冷地笑了笑,随后说道:“对,对,对,试用期每月五万。
那就……乖乖跟我们走吧。
一路别动什么歪心眼。
否则,别怪我随时送你上路。”
话一说完,也不等他回话,转身就冲前走去。
这两名负责押解的士兵,见田二牛先是拿了面包与饮料,后又与长官谈了话,却仍愣在原地,无任何前行意图,迅速退到他身后各自狠狠踢了他一脚,然后将枪管抵在田二牛后心位置,开始押着他向深处的山林走去,走在三人前面的则是那名副官,再前面才是那名长官。
在田二牛路过李老三身边时,李老三还特意叮嘱他这一路上一定要听长官的话,说这西个陌生人绝不会对他有恶意,这种押解形式不过是为安全起见、必须要走的例行程序;等他在岷国功成名就后想回国时,自己一定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等他,并将他安全接回国内。
田二牛眼神凛冽,既有些震惊与愤怒,又有些将信将疑与惴惴不安。
他清清楚楚地明白,矿区与保安队长应该假的可能性稍大一些,当前形势应该是偏向于比较凶险的那种。
尽管他有十足把握在几秒钟内撂倒身后这两个士兵,但还是忌惮离自己较远的前面那两个军官手中的家伙,怕万一失手,就会落得个“壮志未酬身先死”的下场,同时还有一点点相信李老三这人不错,也有可能不是在陷害自己,说的也就有点可能是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打打杀杀惯了,变得有些过于神经质。
在反复思考了无数回之后,终于决定暂时按兵不动。
他没想到的是,他这招“按兵不动”,导致前方未知的路可以继续等待他必然会做出的挣扎与反抗,而他此后在岷国乃至卧国将经历的一切,注定是一场独具北方硬汉特质的、诡异的、惊悚的、且又有点喜剧色彩的生死大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