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护仪绿光扫过少女煞白的脸，血压计袖带在她颤抖的小臂上勒出青紫。
"先处理后腰的烫伤。
"容欲用镊子夹起碘伏棉球，却在触到皮肤的瞬间被林岚羽猛地蹬开。
女总裁弓起脊背撞上床头，散落的卷发间露出后颈处蜈蚣状的疤痕——那是三个月前并购案失败时，她用碎玻璃划出的。
"别碰我！
"林岚羽的指甲抠进床单，抗抑郁药混合着暴雨的气息在空气中发酵。
容欲瞥见她脚踝内侧新结的痂，想起今晨新闻里那个将雪茄烟灰弹在董事会上的女强人。
"你父亲用烟头烫你时，也会说岚羽集团不需要废物吗？
"冷锋划破凝滞的空气。
林岚羽突然安静下来，监护仪显示心率骤降至42次/分。
容欲迅速调整输液速度，看着镇静剂在青紫色静脉里晕开。
林岚羽不愿意在医院待着便吵着离开，容欲无奈便开车带回自己家车载暖气蒸腾起消毒水与茉莉香薰的雾气，容欲将林岚羽安置在副驾驶座。
少女的呼吸在挡风玻璃上凝成白霜，手指上的戒指卡在肿胀的指节间。
当车子拐过第三个路口时，林岚羽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为什么救我？
"混着药效的声线像绷断的琴弦。
容欲转动方向盘避开路面积水，瞥见少女溃烂的唇色。
三年前那个因车祸失去姐姐的女孩因为严重的躯体化也是这样抓住她的白大褂，指甲缝里渗着血丝。
"因为你让我想起..."话音被刺耳的刹车声打断。
容欲看着林岚羽在惯性作用下撞向车窗，突然扯过安全带将她固定在怀里。
少女后腰的伤口在颠簸中渗出血珠，在米色羊绒大衣上绽开暗红的花。
容欲的公寓弥漫着苦橙叶精油的气息。
当她掀开林岚羽的衬衫领口更换纱布时，发现少女锁骨处的钻石吊坠竟与自己颈间的玫瑰金吊坠纹路吻合——那是三年前她亲手为那个女孩戴上的。
"你身上有妈妈的味道。
"记忆里虚弱的童声与现实重叠。
林岚羽突然蜷缩成胎儿的姿势，后腰的烫伤在撕裂的真丝衬衫下若隐若现。
容欲用生理盐水浸湿纱布时，发现那些伤痕竟排列成某种图腾。
"岚羽集团的LOGO？
"她轻触少女后背的烫痕，却在对方猛然抽搐中看***相——那是父亲用雪茄反复灼烧的"废物"二字，边缘还残留着遮瑕膏的裂痕。
凌晨三点的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切割出细长的伤痕。
容欲将捡回的铂金包倒扣在桌上，抗抑郁药瓶与安眠药片混着口红滚落。
当她展开散落的抗焦虑处方单时，瞳孔骤然收缩——开方医生竟是林岚羽的私人医生，而用药剂量足以让成年人产生***倾向。
"氯硝西泮和劳拉西泮混用会引发..."容欲的质问被浴室的水流声打断。
她握着门把手犹豫片刻，最终推开了浴室磨砂门。
蒸汽中，虚弱的林岚羽正用剃须刀片在小腿划出新月形伤口，大理石台面上散落着撕碎的并购方案。
"岚羽集团不需要随时会崩溃的继承人。
"少女的呢喃与记忆重叠。
容欲关掉花洒时，发现她手腕内侧用口红写着"废物"，而剃刀片正抵在颈动脉处…………随后晕了过去晨光穿透纱帘时，林岚羽在消毒水味道中醒来。
容欲正用镊子夹起钻石吊坠碎片，那些棱角分明的水晶残片在晨光中折射出七彩光斑。
当她试图起身时，发现后腰的纱布被渗血浸透，腿上的伤被包扎好，而无名指上的戒指不知何时被摘下，躺在床头柜的抗焦虑药瓶旁。
"这是你父亲今早派人送来医院的。
"容欲将铂金包放在她膝头，里面装着崭新的抗抑郁药和一张字条："董事会决定启动继承人评估机制"。
林岚羽突然剧烈干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容欲递来的温水杯沿，还留着昨夜擦拭剃刀片的指纹。
窗外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容欲正将新配的镇静剂放进药箱当她转身时，发现林岚羽正用口红在镜子上写满"废物"，而那些字迹最终汇聚成一道鲜血般的划痕——那是她锁骨链断裂时甩出的钻石吊坠，在镜面划出的永久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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