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贾尚书的乌皮靴
黑暗中，他摸索着玉令上的纹路——断裂处的刻痕在指尖下蜿蜒，隐约构成半幅地图。
"九皇子别院......"陆修远无声地念出地图终点的标注，喉头滚动。
那个整日斗鸡走马、被朝臣私下称作"纨绔草包"的九皇子萧景琰，竟会是揭开秘密的关键？
哗啦！
前方水道突然传来铁链搅动的声音。
陆修远立刻屏住呼吸，后背紧贴湿滑的墙壁。
三盏幽绿的灯笼从拐角处飘来，照亮了持链人的模样：黑甲、鬼面，腰间悬着刑部特制的铁骨签——正是贾世铮豢养的刑部死士。
"搜。
"为首的鬼面人声音嘶哑，"尚书大人要那串铜钱。
"灯笼的绿光扫过水面，照亮漂浮的老鼠尸体。
陆修远悄悄摸向怀中最后一枚铜钱——景和元年的镇魂钱。
叮！
铜钱被他弹向远处，撞在铁栅栏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死士们齐刷刷转头，铁链哗啦作响地朝声源处追去。
陆修远趁机钻进一条岔道，玉令突然开始发烫——前方排水口的石板缝隙里，透出一线微光。
当他用肩膀顶开石板时，漫天星斗骤然撞入眼帘。
陆修远踉跄着爬出阴沟，却迎面撞上一双金线密织的云纹靴。
"哟，刑部的陆大人怎么钻起狗洞来了？
"突然间，一阵戏谑的笑声从头顶上方飘然而至。
这笑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故意要引起他人的注意。
陆修远心中一紧，连忙抬头看去。
只见井口上方，九皇子萧景琰正蹲在那里，脸上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
他的手中，赫然把玩着几枚铜钱，而那几枚铜钱，正是陆修远沿途不慎丢失的镇魂钱！
月光如水，洒在萧景琰的身上，使得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银辉之中。
然而，这层银辉却丝毫掩盖不住他那纨绔的气质。
他的锦袍上，还沾着些许斗鸡的羽毛，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斗鸡比赛。
此刻的萧景琰，眼角含笑，嘴角微扬，活脱脱就是一个浪荡公子的模样。
他那双狭长的眼眸，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光芒，让人不禁心生警惕。
"殿下......"陆修远下意识攥紧玉令，"下官......""嘘——"萧景琰突然捂住他的嘴。
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鬼面死士的铁链在石板路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待脚步声远去，萧景琰一把扯下陆修远的官袍反穿，又往他怀里塞了只醉醺醺的斗鸡："搂紧了，你现在是本王的斗鸡侍从。
"穿过三重月门时，陆修远注意到这座别院的诡异之处——假山石上刻着《刑统》条文，荷花池里沉着验尸用的红伞，就连檐角挂的风铃都是铜钱串成的。
"觉得本王不学无术？
"萧景琰突然转身，眼中的锐利惊得陆修远后退半步，"那陆大人可知，你手里那半块琅玕令，原是我母妃的陪葬品？
"他从怀中掏出另半块玉令。
两块残玉相合的瞬间，内侧浮现出先帝朱笔密旨：”律法不修，国将不国。
持此令者，可启日月簿。
“檐下铜钱风铃无风自动。
萧景琰凝视着铜钱上"景和元年"的刻字，轻声道："知道本王为什么装纨绔吗？
"他掀开西厢房的青砖，露出底下深不见的地道："上一个想查日月簿的皇子，死得比孟守拙还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