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雁渡寒潭 流浪阿东 2025-06-03 21:5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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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雁南飞(1948年冬)林远山蜷缩在漏风的牛车里,老槐树的枯枝刺破铅灰色天幕。

表舅甩响的鞭稍惊起寒鸦,积雪簌簌坠落的瞬间,他看见母亲临终前攥着的蓝布荷包正渗出银杏果的苦香。

"山儿,去皖南..."母亲最后的呓语混着血腥气喷在他耳畔,油灯将绣着并蒂莲的帐幔映成血色剪纸。

三天前父亲采药坠崖的噩耗传来时,母亲正在缝补这件破棉袄,针尖猝然扎进指腹,雪地上便绽开一串红梅。

牛车碾过溪面薄冰时,怀里的粗瓷碗突然跌落。

十二块碎片在月光下泛着青白,像极去年中秋母亲分月饼用的荷叶盘。

表舅骂咧咧地扬起鞭子,远山却盯着冰层下游动的黑影——那尾红鲤鱼去年春天还啄过他浸在溪水里的脚趾,此刻正裹在琥珀般的冰晶里永恒摆尾。

"山鹰飞得再远..."父亲的声音忽然穿透风雪。

彼时晨雾未散,露水打湿的裤管贴着小腿,药篓随步伐轻晃如同摇篮。

父亲指着云层里盘旋的黑点:"瞧见没?

那是老鹰在找归巢的路。

"远山眯眼细看,却发现不过是只断了线的蜈蚣风筝,褪色的纸尾巴扫过山神庙的飞檐。

牛车突然剧烈颠簸。

远山死死攥住荷包,三枚银杏果硌得掌心生疼。

这些从祖传《本草纲目》里滚落的金果子,曾在他高烧不退时被母亲煨成汤药。

此刻隔着粗布都能摸到果皮皲裂的纹路,如同外祖母临终前抚过他额头的枯手。

风雪裹来断续的唢呐声,送葬队伍的白幡在垭口忽隐忽现。

表舅往牛臀狠抽一鞭,远山回头时,老槐树已缩成雪幕上的墨点。

他突然想起今晨塞进行李匣的物件——那柄父亲用来撬草药的铜匙,此刻正在棉袄夹层里发烫,齿尖锈迹斑驳如凝固的血痂。

溪水在冰层下呜咽,恍若母亲哼了九年的摇篮调。

《月儿弯弯照故里》的尾音碎在风里,变成牛颈铜铃的叮当声。

远山将冻僵的手指探入怀中,却摸到母亲偷偷塞进的半块麦饼,齿痕还留在焦脆的边缘,像故乡残缺的月相。

第二章 铜秤谣(1951年春)林远山蹲在青石板上搓洗药碾时,表舅母的唾沫星子混着皖南潮湿的霉味砸在他后颈:"洗三遍!

没见着缝里还沾着苍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