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世界是倾斜的。
安全气囊已经瘪了下去，挡风玻璃呈蛛网状碎裂，我的额头上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下。
我试着动了动手指，还好，都能动。
1"苏晴？
"我转头看向副驾驶，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副驾驶空无一人。
我这才想起，车祸发生前我们正在吵架，她赌气下了车。
我急忙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时一阵剧痛从右腿传来——那里插着一块玻璃碎片，血已经浸透了裤管。
十米开外，我们的车与一辆黑色SUV迎面相撞。
那辆车的车头已经完全变形，车门敞开着。
我踉跄着走过去，看到苏晴正跪在车旁，白色连衣裙上沾满了血迹。
"苏晴！
你没事吧？
"我拖着伤腿向她走去，心脏狂跳。
她没有回答我，而是专注地俯身查看着什么。
当我走近时，才看清地上躺着一个人——周扬，她的大学初恋，那个我以为早已成为过去的男人。
"他怎么样？
"我下意识问道。
苏晴这才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慌乱："他、他头部受到撞击，可能有脑震荡..."我注意到周扬只是额头有一块淤青，除此之外几乎毫发无损。
而我的血正顺着裤管滴落在柏油路面上，形成一小滩暗红色的水洼。
"帮我叫救护车，"我咬着牙说，"我的腿需要止血。
"苏晴却像没听见一样，从包里拿出湿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周扬脸上的灰尘。
她的动作那么轻柔，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苏晴！
"我提高了声音，"我在流血！
"她这才又看了我一眼，眉头微蹙："你自己按一下伤口上方，救护车马上就到。
"然后她继续低头照顾周扬，甚至没有问一句我的伤势如何。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警笛声由远及近，救护人员迅速展开救援。
一位女急救员看到我腿上的伤，立刻蹲下来处理："先生，您需要立即止血。
"我麻木地点点头，目光却无法从苏晴身上移开。
她正焦急地向医护人员描述周扬的"严重伤情"，完全没注意到我的存在。
"您妻子？
"女急救员顺着我的视线看去，手上动作不停。
"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