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二等功
张翠花猛地推门进来，一股浓郁的肉香首冲鼻腔。
她眼珠滴溜溜一转，瞥见炕洞缝隙里冒的火星，几步冲过去掀开被褥——只见半拉破瓦罐里，金黄的米粒混着粉红色的肉丁，正咕嘟咕嘟冒着泡。
“好你个丧门星！”
张翠花跳脚骂道，“藏着大米肉丁偷吃，还敢骗我！
顾晏辰寄回来的粮食都被你私藏了吧？”
她伸手就要去抢瓦罐。
林晚星突然把孩子往炕里一放，扑过去护住瓦罐，眼圈瞬间红透：“妈！
这是我娘家托人捎的最后一点东西！
我怕您嫌少没敢说，想着给孩子熬口粥补补……他们都饿得起皮了啊！”
她抓起一个孩子的小手，那干枯的指尖果然带着白皮。
正闹着，邻居王婶端着空碗进来，见状连忙拉张翠花：“嫂子，晚星刚生完孩子，吃点好的也是应该的。
你看这俩娃，小脸都尖了。”
她又转向林晚星，“妹子，有难处就说，街坊邻居还能看着不管？”
林晚星趁机抹着泪：“王婶，我不是藏着掖着，是怕妈生气……我男人走时说，让我守好家，可我连孩子都喂不饱……”她故意把“男人走时说”咬得重，眼角余光瞥见张翠花的脸色又沉了沉。
张翠花被戳到痛处，想起儿子冷着脸的模样，气焰消了大半，却还嘴硬：“谁让你生俩丫头片子！
浪费粮食！”
“丫头也是顾家的种啊。”
王婶叹了口气，“再说了，晚星身子弱，不吃点有油水的，奶水都供不上。
将来晏辰回来，看孩子瘦成这样，怕是……”这话像根针戳在张翠花心上。
她狠狠瞪了林晚星一眼，突然伸手从瓦罐里捞走两块肉丁，塞进自己嘴里嚼着：“便宜你这丧门星了！
下不为例！”
说完摔门出去，临走还不忘顺走半碗粥。
林晚星看着碗里剩下的米粥，悄悄松了口气。
她用小勺吹凉了喂给孩子，见他们小口吞咽时眼睛亮晶晶的，心里暖烘烘的。
窗外传来王婶低声劝张翠花的话，隐约提到“晏辰寄的津贴该多给晚星买点补品”，她知道，这步棋走对了。
夜深人静时，林晚星摸出空间里的泉水，给孩子擦了擦脸。
水珠渗进皮肤，两个小家伙原本有些发红的脸蛋竟渐渐褪了热。
她自己也喝了几口，疲惫感顿时消散不少。
正琢磨着明天怎么去后山挖点野菜换钱，突然听见院墙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嫂子睡了吗？”
是王婶的声音，压得很低，“我给你留了个玉米面窝头，趁热吃。”
林晚星连忙开门，见王婶手里捧着个还冒热气的窝头，旁边还放着一小把野葱。
“王婶，这怎么好意思……”“快拿着吧。”
王婶往屋里看了眼，低声说，“我刚才听见翠花嫂子跟她娘家妈念叨，说要把你大女儿送给邻村没娃的人家。
你可长点心吧，别让她钻了空子。”
这话如惊雷般劈在林晚星头上。
她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送走王婶后，她抱着两个孩子一夜未眠。
空间里的存粮能解一时之急，可张翠花的贪心和算计才是最大的隐患。
看来，必须尽快找到赚钱的路子，在这个家里站稳脚跟才行。
天刚蒙蒙亮，她就听见张翠花在院子里跟人说话。
透过窗缝一看，竟是邻村的媒婆李婆子，正指着屋里嘀咕：“那丫头片子都满月了吧？
我那家主顾说了，给五块钱彩礼，抱过去就当亲闺女养……”林晚星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悄悄摸出空间里的一小块硫磺，这是上次进山偶然找到的。
她把硫磺撒在窗台下的杂草里，又迅速回到炕上装睡。
没过多久，张翠花推门进来，搓着手假笑：“晚星啊，妈跟你商量个事……邻村有户好人家，想抱养个孩子，给五块钱呢！
你看这……”“妈！”
林晚星突然坐起来，指着窗外尖叫，“那是什么？！”
张翠花吓了一跳，扭头看见窗台下腾起一股黄烟，还伴着刺鼻的气味。
李婆子尖叫一声：“蛇！
好像是硫磺引来了蛇！”
她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张翠花也吓得脸色发白，顾不上说话就追了出去。
林晚星抱着孩子，看着她们狼狈的背影，眼神冷得像冰。
五块钱就想抱走她的孩子？
这场仗，她跟张翠花没完。
她摸了摸空间里那把刚攒齐材料的小锄头，心里有了主意——今天就去后山，看看能不能找到值钱的草药。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村头大喇叭响了：“全体村民注意！
全体村民注意！
顾晏辰同志在部队立了二等功，部队派人送喜报来了！
马上到村委会***！”
林晚星猛地站住，心脏狂跳起来。
顾晏辰？
立功了？
张翠花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真的假的？
我儿子立二等功了？！”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林晚星脸上，她看着怀里两个熟睡的孩子，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或许，转机就从这一刻开始了。
她整理了一下衣襟，抱着孩子往村委会走去。
这场婆媳较量，她要赢，还要赢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