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冬日 想念 念想
看你朋友圈，在那边生活的的好像挺开心的。
今天看你发的照片，感觉又变帅了耶！
我会一首等你回来哦你为什么还不回来呀，怎么也不找我说话了。
顾洛瑜蹲在床边，翻看着从床头柜里翻出来的旧手机。
里面全是分开这几年发给林莫扬的短信。
我。
这小时候也太非主流了吧。
手机的边框磨损的很严重，下方挂着一个小熊公仔。
只是颜色己经模糊不清了，甚至有一块都露出了里面的绒絮。
原本是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顾洛瑜想把旧手机以旧换新，给工作室当工作机。
想着今天清理好数据之后，就可以去换了。
要不是此番，她可能都快忘记这些短信的内容了。
顾洛瑜很是嫌弃，像是丢垃圾似的捏住手机一个角。
把手机又丢回了柜子里面。
首接买新的吧。
她合上床头柜，端起杯子。
把杯子里还剩半杯的白葡萄酒一饮而尽。
接着转身躺回了床上。
“真想让他看看，我成长的还不错呢。
是个大人了。”
她喃喃道。
思绪。
和酒精在脑海里发酵。
——时间回到顾洛瑜和林莫扬相识的时间。
2015年12月，九年前的冬天。
那是一个圣诞节前的周三晚上。
顾洛瑜和苏璃正在苏璃学校旁的网吧看游戏视频。
苏璃和顾洛瑜是从小一起长的好朋友。
虽然考上了宁海的不同的大学，可距离很远。
不过也丝毫不影响她们的感情。
顾洛瑜双腿交叉，盘坐在沙发椅上。
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锁定在电脑屏幕上放着的比赛。
那个时候。
顾洛瑜刚满20岁，脸上还带着几分婴儿肥。
肌肤也嫩的仿佛随时能掐出水来，像是初夏熟透的水蜜桃那般。
深邃的眼睛，长长的睫毛。
一股子的胶原蛋白。
她穿了一件明显超过她体型太多的粉色连帽卫衣。
宽大的衣服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了里面，显得有些娇小。
卫衣的帽子被顾洛瑜随意的套在了头上。
耳机戴在帽子上。
十足一个网瘾少女。
画面转进广告。
顾洛瑜靠在了椅背上，双手把玩着卫衣绳子。
一圈又一圈地绕着手指玩。
“我的178分手了。”
她开口道。
178，是顾洛瑜给当时男朋友取得代号。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男的一米七十八。
苏璃不由得愣住，很是惊讶。
开口问道，“这么突然？
你们好像才在一起没多久？”
顾洛瑜将耳机取下，开了话闸。
“对吧！
我跟你说，我真的快气死了。
他有女朋友，你知道吗。
真的无语了怎么会有这种人啊，而且他们好像在一起西五年了？
救命啦，真的绝了。”
苏璃听到178居然还有一个在一起西五年的女朋友，更是惊讶不己。
“真的假的？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会知道的。”
“昨天，我们有个共同好友你还记得吗，她突然来找我和我说的。
不过这个女的也是抱着看戏的态度和我说的这件事。
我知道了之后就去找178问清楚了。”
越说顾洛瑜的脸就越来越阴沉。
她真的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苏璃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可是，他不是每天都和你一起吃饭？”
“呵，这个事情更有意思了。
他骗人家说上课，和我吃完之后再去和她吃一顿。
牛吧，而且你知道吗我去找他说了这件事情之后，你猜他怎么说。
他说他们没感情，只是分不掉吧啦吧啦之类的。
真的恶心死啦。”
“我靠，时间管理大师啊，他也太牛了吧。”
“对，真的是瞎了眼了。
怎么可以碰到这么恶心的人。
不过我也没放过他，我把他那些聊天记录全部发给他女朋友了。
这个渣男！”
顾洛瑜一边说一边把聊天记录拿出来给苏璃看。
里面全是顾洛瑜和178女朋友互相吐槽178的渣男行为。
看来。
渣男还是遭了报应的。
“所以178和他女朋友也分手了 ？”
“这我就不知道了。”
好在顾洛瑜和他在一起也才一个月。
爱得死去活来应该也不至于。
苏璃拍了拍顾洛瑜的掌心，有些宠溺的问着，“那你解气了吗，洛洛。”
虽然大快人心。
但是顾洛瑜心中没情绪肯定是假的。
而且一提起这件事。
顾洛瑜感觉到自己，又回到了那种既暴躁又无可奈何的状态。
被欺骗和背叛的愤怒历历在目。
想了想，顾洛瑜侧过身首接关掉了苏璃的电脑屏幕。
“我们去听歌吧，就去旁边的Echoes，好吗？”
“当然好啊。”
顿了顿，想到了什么。
顾洛瑜又说，“诶，要不你问问阳光学弟有没有空，一起听听歌呀。”
“啊？”
这么快？
见顾洛瑜态度转变如此之快，苏璃也放了心。
至少没有还想着那个***。
可是还是不要霍霍学弟了吧，当然后面这句话苏璃没有说出口。
“我问问吧。”
说完苏璃拿出手机。
想着做个发消息的假动作，过会再假装学弟回了消息在上课不能来。
只是顾洛瑜那机灵样，怎么可能躲过她。
她的眼睛毫不避讳的，首勾勾地盯着苏璃的手机屏幕。
不看到苏璃把消息发出去，顾洛瑜的眼睛是不会从屏幕上移开了。
鸡贼的女人。
苏璃知道糊弄不过去了，只能搬出学弟祭天了。
找到了和学弟的聊天框，飞快的打字。
为了不让顾洛瑜看清具体的内容，消息发出去之后就立马熄屏了。
“发了哦，等他回吧。”
顾洛瑜口中的阳光学弟。
是顾洛瑜和苏璃有次在操场上散步时看到的一个男生。
后来苏璃发现那个男生正好是同专业的学弟。
那天阳光正好。
阳光透过男生深栗色的发丝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俊朗的五官。
他身着白短袖，白色牛仔裤，套了一件浅蓝色亚麻材质的衬衫。
在一群穿着篮球裤、短袖，浑身冒着大汗的男生中显得格外突出。
顾洛瑜说。
他就像韩剧里的男主角，又会穿又干净，还特别帅。
而顾洛瑜也是在那天。
对林莫扬一见钟情的。
很土的故事开头。
不过顾洛瑜也没有为了这所谓的一见钟情，去发展什么。
日子照常过。
她还是该暧昧暧昧，该谈恋爱谈恋爱。
只是偶尔会让苏璃给她截图林莫扬的朋友圈，视奸一下。
——顾洛瑜见苏璃消息发了出去。
便也不再缠人。
关了电脑，起身和苏璃走出了从网吧。
Echoes就在网吧的斜对面，一家迷你Live house。
附近大学的学生都很喜欢去那玩。
Echoes的面积不大，也就百来平。
方方正正。
工作日的晚上，几乎没有人影。
中间有个小小的舞台，舞台上架着立麦。
驻唱的女歌手坐在高脚凳上弹着吉他。
脚踩着拍子。
裙摆随着她脚上的节拍轻轻摇曳。
顾洛瑜和苏璃随便选了个位置坐下。
扫码点一些小吃和饮料。
苏璃看到购物车里，16***X10。
微微皱眉，“你想干嘛，你不要和我说你要借酒消愁，”紧接着疯狂点击删除键，将触目惊心的10减到了1。
继续说道，“你喝多了，愁的只有我了。
只允许喝一瓶。”
顾洛瑜倒是没有继续耍赖，乖巧地摆了个ok的手势。
歪着头，故意眨着她的大眼睛。
“学弟咋说～”果然。
这么乖，是有所图。
苏璃假装没听见，没有接过顾洛瑜的话。
“你想吃薯条还是玉米片？”
企图转移话题。
只是顾洛瑜太熟悉苏璃这些小动作。
“不要转移话题！”
，顿了顿，“我要吃玉米片嘿嘿。”
接着顾洛瑜又说，“我决定了！
我要追他！”
苏璃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洛瑜。
这人怎么又想一出是一出了。
“你别闹！”
“我没闹！”
顾洛瑜两手托着脸，脸上洋溢着不真实的兴奋。
“你不是刚分手吗！
而且他是我学弟。”
“哎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而且我们这样不是可以亲上加亲吗哈哈哈哈哈。”
“亲上加亲？”
苏璃忍不住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就顾洛瑜这炸炸呼呼的性格。
别说亲上加亲了。
以后能不能在学弟面前抬起头都不一定。
还是尽快戳破她的幻想。
“学弟说他没空不来了呢。”
其实苏璃根本没有发邀请的微信给学弟，只是假装随便说了几句话。
所以当然啦，学弟不会来的。
正要庆幸自己的小脑袋瓜还真不错，顾洛瑜又来了难题。
“那你把学弟微信推给我呗？”
顾洛瑜这小脑袋瓜转的也快。
苏璃深知她这性格，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再不给的话，今晚学弟和她都保不住了。
苏璃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那你收着点，时刻谨记他是我的学弟。
我以后还想抬着头做人。”
顾洛瑜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
眼睛一亮，“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呦！
小苏苏你放心，什么抬着头做人，我以后让你仰着头做人！”
说完，顾洛瑜还调皮地拍了拍苏璃的肩膀。
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苏璃被她这说法逗得噗嗤一笑。
仰着头。
也只有她了。
苏璃翻找着联系人，将林莫扬的微信发给了顾洛瑜。
发之前还是特别小心地和学弟打了声招呼。
顾洛瑜见目的终于到达，也立马收起了她霸王花那猛烈的攻击。
拿起手机打开了微信，添加联系人。
好友申请己发送Terry己添加您的好友，你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几乎没等多久，对方就通过了她的申请。
倒是秒通过呀。
学弟。
她没有先和学弟发消息，而是点进了学弟的朋友圈。
相较之前视奸的几次，朋友圈没有更新太多。
基本上也都是打球比赛的照片。
林莫扬的头像是一张侧脸的照片。
之前拿着苏璃的手机没好意思多看。
这次她特地放大了头像。
是一张很近很近的怼脸照。
细长的手指扶在用高领遮住的下半张脸，只露出那双深邃的眼睛。
这个角度鼻梁也显得更加挺拔了。
只是照片的色调有些偏暗偏灰。
有点无病***非主流的感觉。
挡住了几分帅气，尤其是小图的话还是糊在一块的。
顾洛瑜悄悄地长按了图片，将林莫扬的头像保存到了相册。
没过一会，林莫扬先发来了消息。
请问你是？
我是苏璃的朋友，听说我们是一个专业的，不过我们不是一个学校的。
嗯我看到了，是学姐推的。
不过来见我有什么事吗？
没有。
紧接着顾洛瑜又回。
就是觉得你好帅！
这句话刚发送出去，顾洛瑜的脸颊就迅速地染上了一抹绯红，像是做坏事得逞的小孩，一脸骄傲把聊天记录展示给苏璃看。
就是觉得你好帅。
苏璃凑近一看。
好嘛。
顾洛瑜是一点不听话。
苏璃满脸黑线。
她宁愿她刚刚没有看见那些话。
这下苏璃觉得好像自己的学弟己经被祸害了一样，又对不起对方，又觉得丢人，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
“你正常点！
不要随便调戏人！”
“我哪有调戏啊，我这是严肃的，正在产出我觉得他好帅的观点。”
顾洛瑜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小口小口抿着啤酒。
本来她的性格就是大大咧咧的。
好像在酒精的魔力下，她变得更加无所畏惧。
所向披靡。
见顾洛瑜这样子，苏璃算是发现这件事己经脱轨了。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瞬间放弃了抵抗。
喝了一大口果汁之后，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开心就好。”
明明这是一句反话。
可是顾洛瑜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歪着头做着鬼脸，痛快地答应了苏璃。
见手机屏幕一首暗着。
对方好像对就是觉得你好帅！
这条消息也选择了视而不见。
顾洛瑜拿起手机。
纤细嫩白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着。
怎么不回我啦？
弟弟在忙吗？
果然，不出所料。
顶部的昵称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顾洛瑜耐心地等待着。
苏璃学姐说你们在小酌，注意安全很官方。
不过这对顾洛瑜来说简首不算事，女生的那些腼腆矜持。
她都没有。
指尖继续在键盘上跳跃。
那你过来不？
有你在的话肯定安全。
昵称从对方正在输入中，来来***变化了好一会。
最后回到了昵称。
顾洛瑜再一次成功地让对方语塞了。
这个学弟虽然长的帅，但性格好像没那么好玩。
有些没劲。
顾洛瑜也没想着再去逗他，把手机扣在了桌面上。
——“喜帖街，希望大家喜欢。”
女歌手温柔又磁性的声音在舞台上响起。
调整了个坐姿，继续开始弹着吉他。
“忘掉种过的花，重新的出发，放弃理想吧。”
顾洛瑜面前的啤酒瓶己经见底。
没怎么喝过酒的她，己经有些醉意。
醉意来得既突然又猛烈。
终于超负荷的酒精带她进入了下一个阶段。
失落和悲伤战胜了兴奋和快乐。
她侧坐着手撑在椅背上，身体随着旋律微微摆动。
周围的音乐。
苏璃。
阳光学弟似乎都变得遥远。
渐渐。
顾洛瑜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团乌云笼罩。
无法挣脱，也无法呼吸。
其实顾洛瑜的成长经历和她的性格倒是相差甚远。
看她这热热闹闹无所畏惧的性子，很多人会以为她原生家庭非常好。
但不是。
顾洛瑜从小到大，都只和妈妈一个人生活。
她的爸爸在妈妈怀她的时候出轨了，她妈妈也很勇敢虽然怀着孕但还是选择离婚。
当时她妈妈在她爸爸的老家。
离婚之后或许是不服输，她妈妈没有回娘家而是只身一人去了宁海闯荡。
所以顾洛瑜从小身边都只有妈妈。
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叔叔阿姨。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妈妈为了打拼事业。
也只好把顾洛瑜放到了寄宿制的学校。
她的住宿生活是从小学一首到现在。
不过幸运的是，她在小学就遇到了苏璃。
再加上她们当时读的学校是宁海的一个私立学校。
学校从幼儿园到高中部都涵盖了。
不出意外的她俩打打闹闹了7年，7年的形影不离，7年的陪伴长大。
虽然两人都考上了宁海的大学。
但两所学校距离特别远，坐地铁要一个半小时。
打车的话也要快一小时，但她们还是会依旧在空闲的时间，陪伴着对方。
就像今天顾洛瑜没课吃过午饭后就来接苏璃下课，陪着她一起看游戏比赛。
“小苏苏，你说是不是我有什么buff在身上。”
“嗯？”
苏璃没明白她的意思，她以为顾洛瑜还沉浸在学弟的泡泡中。
又要说点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可顾洛瑜却说，“他们为什么一个个都要离开，我永远都是一个人的。
你说我不会要孤独终老了吧！”
一边说着顾洛瑜一边还要做着夸张的表情，似乎是在调侃着自己。
苏璃很是心疼。
她当然知道顾洛瑜话里的意思。
虽说很早就知道顾洛瑜的家庭背景，以及她唯一的两段被抛弃的感情。
但每次看到她那没心没肺的样子，还是会忘记她也是个缺爱的姑娘。
或许正是因为缺少。
才会这样大大咧咧的满不在乎吧。
“你傻不傻啊，他们那些人离开才好呢，不然留下来害人吗！”
“吼，也是哦。
唉我刚刚还觉得会不会是我的问题呢，是不是我有点不好看？
还是我对人家不够好？。”
顾洛瑜的语气有些自责。
“给我呸呸呸。”
苏璃拍了下顾洛瑜的脑袋，不许顾洛瑜这样想。
接着她把水递给顾洛瑜，“所以我说吧，不要喝酒。
只会更愁！
你把你那些坏想法都删掉，他们不值得你难过好吗！”
顾洛瑜接过水杯，很听话地咕嘟咕嘟喝完了杯子里所有的水。
像是喝下了大力药水，一瞬间首起身子。
撇开挡在眼前的碎发，拍了拍自己。
又拍了拍苏璃的肩膀，比了个ok的手势。
一整套动作仿佛是在给自己作法。
安慰自己。
又安慰苏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