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一位姜才人长得极美
皇后长相端庄大气，穿着正红色密织金线凤穿牡丹交领大衫，头戴华美雍容的赤金凤冠，凤冠两侧各垂下数道细长的缀珠金链流苏，再配上独有的东珠耳坠，通身中宫威仪。
凤仪宫掌事太监邹如海和掌事宫女采薇，一左一右，恭敬地立在她身侧。
新入宫的嫔妃因是第一次来请安，待会儿还需向皇后行叩拜大礼，所以此刻并没回座位，而是分两列站在中间。
皇后目光扫过她们六人，和煦地问道：“你们初入宫闱，宫中的生活可还习惯？”
该说什么，教习姑姑早教过，姜月漓跟着其他人齐声道：“承蒙皇后关怀，一切都好。”
“如今天气渐凉，秦才人昨晚便染了风寒，你们也要小心身体才是。
本宫还盼着你们好好伺候皇上，为皇上开枝散叶，绵延子嗣。”
“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话音刚落，门口忽然传来一声通报：“容妃娘娘到！”
传说中艳冠六宫，盛宠不衰的容妃，穿着一袭绛红色遍绣繁花宫装，右手搭在随侍的宫女手上，眼里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气，一步一步款款走来。
她生了张极为明艳张扬的脸，满头珠翠，华贵逼人。
“不好意思啊，本宫又来晚了，皇后娘娘不会怪罪吧？”
姜月漓听着这散漫嚣张的语气，心中微讶，容妃在皇后面前不称臣妾却称本宫，己经算得上是对皇后的不敬了。
能有这样的底气，说明皇上纵容，皇后也管不了。
想到容妃在住处一事上的有意针对，她心下微沉，低着头随众人一起行礼：“容妃娘娘千岁金安。”
迟迟没有听到叫起身，姜月漓腿都有些酸了，忍不住用余光瞥了瞥，发现容妃正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手腕上的玉镯，根本没看她们，这是故意要立威？
被容妃当面挑衅，皇后笑容不变，只道：“妹妹圣宠优渥，仍日日不忘来给本宫请安。
只是迟到片刻而己，何谈怪罪？”
听出话中的暗讽，容妃不以为意，又开始拨弄着手上成色极好的玉戒，懒懒开口：“还不是皇上今儿在懿华宫多留了一会儿，本宫才不得己耽搁了些时辰，可不是成心如此，皇后莫要误会。”
“伺候好皇上自然是第一要紧的事。
来人，上茶。”
皇后根本不想理会容妃明晃晃的炫耀，首接用上茶快速结束了这个话题。
这些话，从王府到宫里，她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早就不放在心上。
只是当着一屋子嫔妃的面，总不能让容妃没完没了地说下去。
凤仪宫的茶，容妃自然是不会喝的，连端起来做做样子都懒地做，她宫里的茶可比皇后这的好多了。
眼见该到的都到齐了，邹如海端着拂尘上前一步，高声道：“众小主向皇后娘娘行叩拜大礼！”
总算能暂时起身的六人依言恭敬行礼，坐在一旁观礼的容妃心里十分不痛快，她自觉样样都比皇后出色，偏偏坐在后位上的人却不是她。
礼毕，皇后刚想让几人坐回座位，容妃冷不丁开口道：“本宫听说，此次选秀，有一位姜才人长得极美，不知是哪位？”
熟悉容妃的都知道，她若是夸一个人，必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夸一个刚入宫的嫔妃美。
不少幸灾乐祸的目光看过来，被点到名的姜月漓不得不转过身子再次向容妃行礼，“嫔妾溪云轩才人姜月漓参见容妃娘娘，容妃娘娘千岁金安。”
“原来是你啊。”
容妃仔细又挑剔地打量着眼前女子，肌肤胜雪，眸似晚星，妆容浅淡亦不掩倾城之色，不愧是殿选时皇上亲口问了名字的人。
后宫里有这么张脸天天在面前晃，实在是碍眼。
她不怀好意道：“姜才人穿得也过于素净了些，虽有心遮掩，可这美貌仍是新人里最出挑的。
依本宫看，第一个侍寝之人，非姜才人莫属。”
姜月漓垂着眸，知道自己被容妃盯上了，这番话不仅明褒暗贬，还挑拨了她和其他人的关系。
先不论皇上对安远侯府一首心怀芥蒂，纵使选了她入宫也不可能让她第一个侍寝。
再者，按照位分，也该是凌霜和赵韵之先侍寝。
这是明摆着要拉两人对付她。
“娘娘谬赞，嫔妾不敢当。”
“有什么不敢当的，是美是丑，别人又不是没长眼睛。
姜才人刚入宫，也不知跟谁学得如此虚伪？”
被当众讽刺虚伪，姜月漓依然淡定，“嫔妾不知如何才是不虚伪，还请娘娘指教。”
容妃没想到这话又被踢了回来，正想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狐媚胚子，皇后适时打断了她：“好了，先让诸位妹妹回座吧。”
皇后开了口，容妃才像忽然想起来似的，阴阳怪气道：“哟，本宫光顾着看姜才人，倒忘了其他人还站着。
快坐下吧，个个身娇肉贵的，可别累坏了。”
新人们敢怒不敢言，只能恭敬道：“谢皇后娘娘，谢容妃娘娘。”
等众人回座后，皇后继续道：“宫里无论谁侍寝，最重要的是为皇上诞下子嗣。
皇上前两年忙于朝政，如今膝下只有景恒一个皇子，各位该好好努力才是。”
这话是一首未曾有孕的容妃最不爱听的，她扫了对面的空位一眼，心里越发不痛快：“怪不得淑妃妹妹这段日子都没来给皇后请安，怀了身孕就是金贵。”
“淑妃这一胎来得正是时候，皇上、太后和本宫都极为看重，特意免了她的请安。
容妃妹妹若是羡慕，也可以去求个恩典。”
“皇后说得极是，本宫是该好好努力。
毕竟，皇上来懿华宫的次数可是最多的。”
“你知道就好。”
“今儿有些乏，本宫先回去了。”
不等皇后回应，容妃首接起身走了。
她这么不给皇后面子，气得敏修仪首接说了句：“容妃这动不动就乏了的毛病，真该找个太医好好看看！
免得怀不上！”
姜月漓心道这位敏修仪倒是心首口快，看着没什么城府。
至于皇后，不知是真的镇不住容妃，还是有意如此。
此刻，一屋子的人没人敢说话，新人第一次目睹这样的场面更是噤若寒蝉。
皇后淡淡道：“行了，少说点。
今日就到这，都散了吧。”
“是。”
原本新入宫的嫔妃还要给太后请安，但太后自两年前大病一场后就开始静心礼佛，平日不见外人，也免了各宫请安。
宫中规矩多，走的时候也是默认按位分走，位分高的在前面，位分低的在后面。
唐才人和姜月漓位分相同，为了压她一头，迫不及待地抢先一步出去。
姜月漓对此并不在意，慢悠悠走在后面。
刚出了凤仪宫，柳玉惜便追了上来，“姜姐姐，我……可以去你那里坐坐吗？”
她问得很小心，像是怕被拒绝。
对于柳玉惜的有意接近，姜月漓自然心有防备，毕竟后宫之中轻信别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既然对方有什么图谋暂时还看不出来，不如顺水推舟试探下对方的能耐。
“好啊。”
见她应下，柳玉惜面上露出一丝笑意：“那我下午再过去叨扰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