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该在家和家人朋友过生日的,但很不幸的是,她在异国他乡忙工作。
写援非医生是她写的,但她没想到,导演居然真的同意在非洲拍电影。
顶着一头太阳,岑昱尽职尽责地待在一旁看进度,时刻注意着导演的需求。
看着暴露在烈日下的演员,岑昱面无表情地想,她比演员好一点,起码有树荫和马扎不是吗?
这里太不安全了,岑昱不止一次这样想,蚊虫多,枪械也多,如果不是剧组雇了保镖,他们或许不会来到这里。
希望无事发生,这样她就能够毫发无损地回家。
想过生日,想回家,想李月恒,她的思绪稍微飘远了些,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呢?
她搜不到李月恒这个人,也搜不到李月恒在的乙女游戏。
一切就像做梦一样,可她确确实实又活了一年。
岑昱盯着手里的笔和勾画了满页的剧本,阳光在她眼里晕成一个又一个光圈,世界光怪陆离。
剧组突然热闹起来了,她的耳朵里也嗡嗡的,像有苍蝇在叫。
接着她被导演拉着站了起来,导演一向中气十足的声音现在听起来像在天边一样。
她只听到了“有名望”“医生”“幸运”“指导”什么的。
脑子乱乱的。
岑昱抬头,努力在一圈又一圈光晕里看到了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是医生吧,她眯着眼睛想。
走得越来越近了,看起来很高,气质冷冷的,带着银丝眼镜,眼睛很漂亮。
真的很漂亮,岑昱努力睁开眼睛却又合上了。
像李月恒,她晕过去前这样想。
“醒了醒了”,岑昱睁开眼,看到围在她身边的一群人,导演张向才,大部分重要角色,很多摄影。
她面无表情地想,人缘太好也是种错。
人群外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看起来很熟悉。
岑昱皱眉,从人群中坐起身,一时间还是有些晕,“我中暑了?”
“小岑啊,工作不要紧,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好好休息”,张向才一脸慈祥,关爱的看着她,像在看自己孩子。
岑昱看着他慈祥的脸,缓了缓脸色,“张导,我没事”,只是有点晕,她晃了晃头,试图推开人群让自己站起来。
没推动。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先兆中暑,喝盐水会好”。
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却让岑昱的心头一跳,好熟悉的声音啊,她抬头看向声音的主人,熟悉的银丝眼镜,熟悉的白大褂,熟悉的冷脸。
岑昱看着他的脸,心头狂跳,微张着嘴,还未说话,右眼一滴泪先落了下来。
对方看着她,以为她还有什么不适,朝她走过来。
岑昱看着朝她走来的人,觉得像是幻觉一样,但当她抹掉眼泪再睁眼时,还是可以看到他,于是她笑了,像是见到了故人那样轻声说道,“李月恒,好久不见”。
李月恒起初是冷若冰霜的,听到她的这句话,眼里有错愕,惊讶,随后像是冰山消融,他的眼尾红了,重逢的喜悦萦绕在眼底眉梢,最后变成很少示人的温柔,他牵住她的手,将她拉起来。
“好久不见”,他的嘴角上扬了一点弧度,但岑昱觉得他的声音在颤抖,于是紧紧回握住他的手,传递一份温暖。
岑昱向张向才说了声,两人就手拉手走远了,留下好奇的剧组。
两个人走到了李月恒开来的车后。
岑昱看着他笑了笑,“你好像没有变黑哦”。
李月恒知道她在打趣他,于是也笑着回道,“你好像黑了一点点”,光说不够,还要上手摸摸她的头发,“就一点点”。
李月恒的手抚着她的发丝,她看着他的眼睛,想吻他,想落泪。
只能先移开了眼睛,拉住他抚着发丝的手,叹了口气,又开玩笑,“也就比你白一点点喽”。
感觉还是有点头晕,“还以为你认不出我”,这样说着,抱住他的腰。
其实不是这样想的,只是太久不见有点委屈罢了。
岑昱相信自己,也相信李月恒。
关于很多乙女玩家会想的“他在现实中根本不会喜欢我”这个问题,岑昱从来没有想过。
她不在乎,她爱李月恒,爱他的人格,也爱他的爱。
岑昱知道,他们爱的是彼此的灵魂。
李月恒环住她的腰,低头啄吻她的发顶,“怎么会认不出你?”
好像比之前矮了一点?
更可爱了。
岑昱拉开一点距离,抬眼看着他深邃的眼睛,一只手拂过他的眉眼,在眼角停下,“宝宝,我一首想说,你的眼睛好漂亮。”
李月恒呼吸重了一瞬,“宝宝”是岑昱私下对朋友叫他的称呼,并没有在游戏里出现过,他并不知情,“眼睛很漂亮”也没有当面夸过。
岑昱摩挲他的眼角,“每次视频里看到你的眼睛,我总会想流眼泪。”
李月恒把岑昱两只手都拉到他手心,摩挲她的手腕,眼眸垂着。
距离有些近了,岑昱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就像蝴蝶一样扑闪着。
真漂亮,岑昱想。
她的手被李月恒的手勾着描摹他的眉眼,她看到蝴蝶翩飞,也感受蝴蝶主人的温柔,“你什么表情都好看,但这双眼睛最想看你笑,可以吗?”
话温温柔柔的,眼睛也是。
岑昱盯着他的眼睛一会儿,发自心底地笑了,“好啊”,她的手滑到他的脸颊,戳了戳,“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