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祭

狂风裹挟着血腥气撞开凌烟阁的雕花木门，江浸月被铁链悬吊在祭魂柱上，三千青丝沾满凝固的血痂。九根蚀骨钉穿透她的肩胛骨，每一根都刻着猩红的“弑师”咒文。钉尾的锁链另一端缠绕在十二尊青铜兽首口中，只要轻轻一扯，便能将她生生撕成碎片。

“师妹，你养的那只雪凰可真是忠心。”二师兄裴砚抚摸着剑柄上镶嵌的凰羽，唇角含笑，“若非它发狂啄瞎师尊双目时，我恰巧留影石在手，还真要信了你这副无辜模样。”

江浸月艰难抬头，喉咙里涌上的血沫让她声音嘶哑：“师兄……那日你送我的桂花糕……”

“嘘——”裴砚指尖抵住她开裂的唇，白玉扳指硌得她生疼，“你调配护山大阵的朱砂里掺了傀心符粉，师尊饮下你奉的茶便神志不清。证据确凿，何必垂死挣扎？”

话音未落，他猛然扯动锁链！

蚀骨钉在血肉中翻转，江浸月浑身痉挛，指甲抠进祭魂柱的裂缝。恍惚间，她看见自己亲手缝制的护心镜被裴砚的剑尖挑起——镜面裂纹如蛛网蔓延，映出身后的滔天业火。三个月前，师尊将护山大阵的阵眼交给她时，这面镜子还缀着裴砚赠的流苏。

血染凌烟阁

裴砚的靴底碾过她指尖，骨骼碎裂声清脆如折竹。江浸月咬破舌尖才咽下痛呼，耳边却传来他温柔如毒的低语：“你以为师尊为何偏偏选中你绘阵？你的符骨，本就是上界钦点的祭品！”

记忆如利刃刺入脑海。三日前深夜，裴砚提着食盒踏入她院中，桂花香混着夜露沁人心脾。“师妹连日操劳，师兄心疼得紧。”他拈起一块糕点递到她唇边，眼中映着烛火暖光。她毫无防备地吞下，却不知那甜腻里融了万蛊门的“蚀心散”——此毒无声无息，能让人亲手将傀心符粉混入朱砂！

“轰隆！”

雷暴劈开夜幕，凌烟阁十二重琉璃檐在电光中轰然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