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剑舞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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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君来到了武陵渔夫所住的村庄,一番打听下来,村里人皆是摇头叹息,说是这渔夫自带着太守寻找桃花源无功而返后,被打了几大板,之后逢人就说自己确实去过桃花源,但是无人相信,自此后就疯疯癫癫了,连打鱼的营生也不干了,全靠着家里老人照养。

虽说如此,但刘文君还是决定眼见为实,于是一路打听到了渔夫家中,见渔夫果真神志不清,疯疯癫癫了。

这下他也没法再问桃花源的有关讯息了,他心下懊悔,决定效仿渔夫,向村里人借了一艘小舟,溯溪而上,希望能找到桃花林,那是传言中通往桃花源的入口。

日下山头,夕阳掠地,刘文君溪行了百里,仍是不见桃花林,天之将黑,他无奈回返。

村里有人做客栈生意,刘文君吃过了晚饭,要了一间房住下了。

刘文君仰躺在床上,苦恼不己,桃花源似乎真的只是一个传闻,除了那个疯了的渔夫,又有谁能证实呢?

斜眼瞧见横放在桌上的桃花剑,刘文君下了床,走到桌前拿起长剑。

缓缓拔剑出鞘,桃花香气扑鼻而来,刘文君的愁绪被冲淡了几分。

“我真傻,若桃花源是假的,又怎会有沈前辈,桃花剑又怎会在我手中。”

刘文君自嘲笑笑,遇到了点小挫折就自暴自弃,真是不该。

忽而想起,沈前辈将桃花剑赠与自己时,还把一卷布塞到自己怀中。

也并非刘文君忘性大,实是父亲逝世,遭逢变故,伤心欲绝,才会忘了这一遭。

刘文君从怀中摸出布卷,缓缓散开,依稀辨得沈梦柯***字迹:“桃花剑诀,静如桃木,动若落英,花中见精要,武从剑中出。”

刘文君默默念到,这些文字,似是剑法纲要,细读下去:“桃花剑法第一式:剑舞惊鸿。

为斗者,应先发制敌,助长威势。

故出剑应大开大合,首取敌寇……”刘文君看着剑法口诀,依行念下,大感吃惊,这剑法当真是至高武功,其中招式口诀,心法总要精密异常,读之心有所发,澄澈空明。

刘文君跃跃欲试,拔剑而出,依着书中所载招式身法,操练起来。

但室内狭小,施展掣肘,刘文君遂跃窗而出,入顶眺望,见东北方有一片密林,便飞身而下,急奔入林。

在林中,刘文君脚步交错,身影飘忽,如翩翩舞者,但他手中桃花剑却挥荡八方,剑随身转,一刺一挑,都如恶虎扑食,雄兔扑朔,力度颇大。

正如剑诀所言,威势所发,气盛而敌惧,敌惧而势弱,方能克敌。

刘文君想起酒肆恶斗时,陆天龙挥舞双盾时,气若游龙,威势颇盛,心想自己练这一招剑舞惊鸿要比他威势要大百倍千倍,若有下次相见,定让他碎尸万段,以报父仇。

但眼下无人陪练,剑之威势又何以检验?

这时,刮起飒飒大风,树枝沙沙作响,飘落下许多树叶,如同下了一场绿叶大雨。

树叶随着风刮向刘文君,刘文君突然灵光乍现。

“这些树叶随风扫过我,就像敌人不顾胆般杀将过来,气势汹汹。

我何不以飞叶为敌,验就剑舞惊鸿的威势之气?”

想罢,刘文君提振精神,双臂汇力,施展剑法逆风攻去。

每一剑,都伴着声响,每一剑,都切叶而过,每一剑,都有万般威势。

初时,还有叶片刮过刘文君面颊,胸膛,小腹,大腿。

但越练攻进越远,桃花剑舞动之快,渐渐的双颊,胸膛,小腹,大腿都没有叶片沾身。

这一夜狂风大作,连刮了整整一晚,但刘文君却是喜不自胜,风刮多久,他就练多久,誓要将这剑舞惊鸿参悟参透。

狂风止息,白日当空。

刘文君一夜未睡,竟然练剑一路奔出了树林。

托着这夜大风,刘文君终于掌握了剑舞惊鸿,心下欢喜,拿着手中桃花剑挽起了一个剑花,然后哼着小曲,慢慢悠悠的原路折返,回去客店了。

刘文君回到客栈后草草吃了早饭,便迫不及待的回房继续读阅剑谱,每读到兴起时,他就以双指为剑,随着招式在空中比划。

剑法虽精要,但刘文君颇知欲速则不达,贪多嚼不烂之理,是以并不急着练之后的剑招,只慢慢参悟,做到心之所感,方可悟透剑诀要领。

刘文君发现,剑诀中的招式名,多以花字命名,如:流水落花,枯木生花,沾花扶草等等。

联系剑诀首篇所言:“花中见精要,武从剑中出。”

想必桃花剑法得以问世,便是从花中悟出来的。

自己参研剑法,也应遵循其理。

但这小小村庄鲜有花花草草,就算有也是无名小花,难以窥出究竟。

是以刘文君决定去县镇看看,那里应有花团簇拥之景,百花竞放之境。

武陵郡下辖临沅、龙阳、汉寿、沅陵、黚阳、酉阳、镡城、沅南、迁陵和舞阳十县,刘文君所在小村离汉寿县不远,便问了村中驴车,借了一个村民上城采买之便,一同去了。

到得汉寿县,刘文君幼时曾跟随父亲游览名山大川,但自父亲抱病后就鲜少出门了,是以还有许多地方还没去过,这汉寿县就是其一。

刘文君决定游玩一番,市井他嫌烦扰,皆因父亲刘子骥归隐山林,喜静,是以刘文君也得了这么一个习惯。

打听一番,得知汉寿县有一名山,为太浮山,此山林木葱葱,清幽淡雅,是仙人浮邱子得道之地。

刘子骥归隐时颇爱研读道家典藏,刘文君也受其父亲熏陶,对道家相关典籍及名胜古迹也喜爱至极,便对太浮山多了游赏之情。

沿路问途,终是到了太浮山下。

因是道家仙山,多有游人登高,太浮山修有石梯供人攀登。

刘文君提着剑沿石梯而上,每上得一段高程,举目眺望,烟波浩渺间,山下小房层层叠叠,街道在其中蜿蜒曲折,百姓在其中穿梭,真是一幅市井百乐图。

刘文君心下欢快,如此美景真是沁人心脾,但想到父亲没能与自己一同观赏这等美景,又低眉暗自神伤。

“清净之地何以伤心自扰,真是误了美景。”

刘文君不再多想,继续向上。

攀登许久,终于是到得山巅,放眼望去。

云雾翻滚,霞光万道,山峦于云中若隐若现,像是白茫大江中浮出水面的礁石。

“峨峨东岳高,秀极冲青天。

岩中间虚宇,寂寞幽以玄。

非工复非匠,云构发自然。

器象尔何物?

遂令我屡迁。

逝将宅斯宇,可以尽天年。”

这首《泰山吟》是才女谢道韫登览泰山时所作,抒表泰山之秀美及心中抒怀之意。

刘文君观此美景,有感而发,吟诵出这一诗作,借以表达自己激动之心。

“你念的诗很好听嘛,我好像在哪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