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栩的视线掠过惊呼的男生，定格在少女手中那团堪堪催动的冰晶符咒上。
太慢了！
铁甲背蜥腥臭的吐息已近在咫尺！
林栩的视神经突然连接了记忆碎片，漫天大雪里，同样惊慌失措的绝美少女被魔教之人按在祭坛上......
身体比思维更快，林栩的匕首脱手而出，精准刺入铁甲背蜥的眼窝。
“噗嗤！”
铁甲背蜥嘶吼着翻滚，惊起大片草屑。
“你...你是古武异端？！”旁边的男生失声叫道，满脸骇然。
林栩眼皮都没抬，一把攥住莫柒霜冰凉微颤的手腕。
“走！”低喝声中，他已拉着她撞入浓密的林雾，只留下两个受伤的护花使者原地呐喊。
少女浅蓝的裙摆沾染了泥污草屑，别在乌发间的珍珠发卡歪斜在一旁。
嫩颜雪润娇美，红润香唇鲜艳欲滴，乌黑的眼睫下，一双幻星般的眼睛盛满了未散的惊惶。
十七岁的年纪，却显得过早发育，不需要什么刻意的动作，就可以轻易的撩起男人的保护欲。
“你的手在流血。”
她的声音带着细微的抖，指甲在林栩手腕上掐出月牙状红痕，掌心的汗水浸透了他粗粝的皮肤。
林栩这才发现猎杀花狼时被震裂的虎口重新渗出了血液。
此时他并没有觉得疼痛，反而有种淡淡的酥麻感在血管里流窜。
上一世他替小师妹挡下暗器时，也是这般麻木中带着灼热。
“你不用救我的...”
少女停住脚步，阳光穿透树冠落在她脸上，长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这学期你都没来上御妖理论课，教导主任说要开除......”
“到了。”
林栩打断她的话，目光落在迷雾泽和森林外围的交界。
“喂！”
她追上来拦住他，“上次你说要送我赤尾狐蛋当生日礼物。”
“那是三个月前的事了。”林栩侧身避开她幻星般的深邃。
少女身上淡甜的栀子花香味，让他回忆起前世虚无教妖女的胭脂。
心脏，没来由地抽痛一下，“我现在买不起......”
“我可以借你...”莫柒霜连忙抓住他洗得发白的衣角。
“不必。”
林栩拂开她的皓腕，动作比想象中更生硬，前世以武入江湖，他最清楚温柔刀能杀人无形。
这一世的记忆告诉他，过去三年他是如何省下午餐钱给她买灵草莓，如何在暴雨天背着崴脚的她穿过半个城区，又是如何在她收到其他男生礼物时装作毫不在意......
但现在不同了，他是林栩...却也不再是林栩。
莫柒霜看着少年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的酸楚让她委屈地快要流出泪来。
她不想离开那个让她贪恋的怀抱，可那个让她无比骄傲的家族，只能让她永远地离开他。
......
暮色浸透最后一道钢闸时，林栩的布鞋堪堪卡进闸缝。
“呼哧......赶上了。”
巡逻兵掂了掂镌刻鼠纹的武者徽章，枪管不耐烦地戳着他的后背。
身后传来液压阀的轰鸣，三米厚的“械宝”闸门正吞噬最后一线天光。
“站住！”
瞭望塔爆出炸雷般的吼声。
林栩的后槽牙骤然咬紧，掌心悄然扣住腰间的匕首，转身时却换上惶恐神色：“大人明鉴，验武站发放的徽章，不会错。”
“验武站是机器，可验不出杂种味儿！”
队长露出发黑的牙齿，重型霰弹枪擦着林栩耳廓砸在闸门上，火星四溅。
指节在劣质皮衣下爆出脆响，林栩盯着对方胸前的“丁级搜查令”，掌心的匕首越发紧了起来。
队长枪口挑开林栩的背包，“都是初生级的妖宝，最次也是七阶。”
嗯，这实力，勉强够格当敢死队炮灰了。”
当班士兵突然压低声音：“队长，今晚是黑市出货的日子......”
话音未落，刺眼的白光扫射而来，那是通体由中品械宝打造而成的武装直升机，镭射探照灯来回扫射，机腹的六管机炮正在预热旋转。
“算你小子命硬。”
巡逻兵猛推林栩后背，“滚去三号检疫站，天亮前别让老子看见你！”
......
临丘区三十七高。
一缕阳光在雾霭上划了道口子，林栩摸了摸口袋里皱巴巴的缴费单，不由得轻轻感叹：“无债一身轻！”
械宝打造的校门近在眼前，早读***惊起一群变异麻雀。
教学楼上猩红的电子屏正倒计时：御妖天赋觉醒截止日：2 天
教务处。
“林同学？”
王主任的金丝眼镜闪过寒光，目光扫过少年背上的背包：“第三次提醒了，今天再交不上觉醒费......”
话音未落，林栩将布兜里的妖宝尽数倒在办公桌上，一枚火红的晶核滚落到报名表旁，妖异的颜色上沾着几根赭石色的兽毛。
缴费机吞吐收据的刹那，王主任突然倾身：“林栩同学，考文大当一名幕后研究员不好吗？
上周四班一位工读生跟着佣兵团猎妖......现在还在 ICU...”
少年握住胸前的水晶，“多谢王主任提醒。”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腕间的疤痕，昨日在森林中的那抹抽痛仿佛还在心窝回旋，微微动摇的脸上终于只剩下坚定。
攥着缴费收据转身时，林栩没注意到王主任的电脑屏幕突然闪过一道冰晶纹路。
教务系统后台的记录上，妖宝折抵金额：4700 妖币的条目下方，悄然浮现一行加密备注：
匿名补足差额：300 妖币（付款方密钥：霜天晓月）
走廊监控死角，莫柒霜将震动的手机按在胸口，屏幕上临丘典当行的对话框正在闪烁：
「莫小姐，您抵押的‘传说级赤尾狐蛋’已成交，所有款项已匿名汇入指定账户。」
她咬破的唇瓣，在消息界面反复输入又删除，最后发出细微的颤音：「再加三支完美淬体剂，我要他猎妖时的实时定位。」
林栩刚走进教室，窗外忽然传来哄笑，陈天昊带着狗腿子们正朝着他比划着斩首动作。
他们身后，悬浮的巨大光幕正反复播放着一段引发全校轰动的新闻片段：
特讯！我校天才莫柒霜于昨日成功觉醒！
天赋评级：S 级（冰夕曌异）
伴生天赋：U 类（灵元玄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