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紧方向盘的手关节发白,后视镜里救护车的蓝白光刺破雨幕,而在车子担架上面垂落着的染血手臂随着颠簸在不断摇晃。
这是我跟车的第三个连环车祸伤员。
副驾驶座位上,护士小林正在给急诊科打电话:"颅骨开放性骨折,右肺叶贯穿伤,血压已经测不到了......"我牙冠紧咬,目光有些呆滞地望向车窗玻璃上豆大的雨点。
而就在闪电劈开天际的刹那,我看到了那个符号。
它像一簇燃烧的荆棘缠绕在伤员脖颈处,暗金色纹路在苍白的皮肤上诡异地蠕动。
雨水混着血水漫进车厢,当我的指尖触碰到符号边缘时,整个世界突然浸入粘稠的寂静。
无数青铜齿轮在虚空中咬合转动,白衣祭司跪拜在参天巨树下,树冠上垂落的不是枝叶,而是数以万计的发光血管。
剧痛从脊椎炸开,我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尖啸。
"顾医生!
"小林惊恐的尖叫将我拽回现实。
担架上的伤员正在抽搐,本已停止流血的伤口突然喷出黑色粘液。
我下意识按住他颈侧的符号,掌心涌出的银光裹住那些腐坏的肌理,如同月光修补破碎的瓷器。
手术刀从急救箱滑落,在车厢地板上映出我惨白的脸——倒影中的我双眼变成了熔化的黄金。
救护车突然急刹。
透过水雾弥漫的车窗,我看到十字路口横着辆被撞变形的玛莎拉蒂。
穿酒红色西装的男人单膝跪在车前盖上,他手中的唐刀正***某种...某种长着鳞片的类人生物头颅。
当男人转头望来时,暴雨在他身周凝成悬浮的水晶棱柱。
"别看他的眼睛!
"小林突然捂住我的脸,但已经太迟了。
那个瞬间我的视网膜上烙下永久的印记:男人左眼里盛开的血色曼陀罗,以及他唇语传递的信息——"快逃。
"手术刀尖抵在咽喉的瞬间,我闻到浓重的消毒水味里混入一丝异香。
面前穿白大褂的主任医师瞳孔正在扩散,黑色血管顺着脖颈爬上脸颊,握着手术刀的手背凸起细密鳞片。
"顾医生不记得我了?
"他的声带发出蛇类般的嘶鸣,"三天前你救活的第一个人......"沾着血污的胸牌翻转过来,正是雨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