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追杀!
“当诛......”余烈话未说完,面部被余弃用脚踩进泥里。
“家都没了,我要这国何用?”
“与国为敌?”
“那又如何!”
噗呲——剑光一闪,人头落地。
目睹余烈惨死,九人魂不附体:“余弃,我们不拦你了!”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战场上同生共死,你不能杀我们啊!”
片刻之后,余弃瘫坐在地上,剑尖簌簌向下滴血。
血水染红余弃衣衫,有他的,更多是别人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善与恶,只有胜者与失败者。”
“正义?
不过是弱者编织的幻梦罢了。”
“心软只会陷入无尽的苦难,学会无情,才能真正活下去。”
余弃捡起地上的钱袋,随后将余生抱入怀里。
“余生不怕!
爹爹带你回家。”
轰!!
山洞内燃起熊熊大火,火光中倒映着一道颀长身影,步伐坚定,气势如虹。
大河村东面的野林子里,余弃用铁剑挖出一座墓穴。
一大一小两个骨灰盒,并排放置于墓穴中。
“小颜,拜托你照顾好余生。”
“听说省府有仙人,有起死回生之能,终有一天......”“我一定将你们复活!”
“还有吾妻......洛璃,等我!”
余弃攥紧脖间悬挂的三枚玉瓶,瓶中装着妻子,妹妹和孩子的骨灰。
余弃来到卧龙镇上,小镇不复往日的繁华,路上行人稀少,店肆冷冷清清。
没有逗留太久,购置完各种必需品,余弃骑上一匹骏马扬长而去。
必须在军中监察司到来之前,尽可能的远离大河村。
楚国善战,因而兵役繁重,百姓苦不堪言。
然而对待兵士福利优厚,赏罚分明。
开国之君曾言:楚虽三户,亡夜国必楚。
楚国的兵士,只能死在战场上。
尽管余弃和同村十人结束兵役,但还没来得及到当地所属机构办理全部手续。
故而余弃与同村十人,仍然属于服役兵士。
自知杀了同村十人,必定招来军中监察司调查。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余弃一路向北,决定去北方边境,龙江行省。
边境多战火,环境险恶,十分适合亡命之徒。
一连七日,星夜兼程。
余弃遭遇过地皮无赖,也和山匪浴血搏杀,更是差点命丧虎口。
“弃,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们皆是凡人,争不过岁月,也跑不过时间,只能在蹉跎中慢慢老去,无药可解。”
“这辈子嫁给你,我己经很满足了,知道你的名字,听过你的声音,牵过你的手,吻过你的唇,感受过你的拥抱,拥有过你的温柔,纵然是死,我不后悔!”
“你要答应我,我走之后,你一定要照顾好......余生......”“哥,我和余生等你回来,等你成为大英雄,骑着高大的骏马,披红戴花,光宗耀祖!”
“爹,疼、我好疼呀!”
“爹,救我、救我......”余弃陡然惊醒,剧烈的喘着粗气,汗流浃背。
篝火熊熊燃烧,马儿在不远处吃草,静谧的山林里,虫鸣鸟叫,百兽夜行。
忽然,一道霹雳炸响。
片刻过后,大雨滂沱。
余弃冲进雨里,仰天长啸:“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
我有什么错!
偏偏所有苦难都折磨我!!!”
滚烫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滚下面颊。
痛苦像一根缆绳,弯来绕去拧住余弃的心。
他脸色苍白,迷惘失神的双眼,显出内心极度的哀痛。
长久压抑在心头的悲愤,一下子全都爆发出来。
“啊啊啊......”余弃痴痴的站在雨里,心中上上下下的翻滚折腾,五脏六腑都仿佛挪动了位置。
委屈像吞进玻璃碎片,满口鲜血却吐不出来。
“我明明也很善良,可人间疾苦......依旧没有放过我!”
雨滴似箭,无情打在余弃脸上。
“作乱者高枕无忧,跟风者唯恐不乱,偏听者是非不分,觊觎者坐收渔利,澄清者坠入深渊,受害者百口难辩,百鬼夜行,有人混在其中,笑得比鬼还开心,这就是人间!!!”
余弃拭去泪水,抬头望天:“岁月无情,那我便逆乱岁月!!”
......一个月后,龙江行省。
安岭森林,大雪漫天,一道狼狈不堪的身影,慌不择路的拼命奔跑。
余弃鼻息间冒着白气,双腿犹如灌铅般沉重,凭借顽强的意志力,机械般的不断奔跑。
后方,西个黑点逐渐逼近。
那是西个身穿黑色玄衣的男子,手持利刃,腰束令牌。
军中监察司!
“余弃,乖乖束手就擒!”
“你逃不掉的!”
领头的黑衣男子,鼓起腮帮喊话。
闻声,余弃更加卖力的逃命。
“过了前面那条河,便是暗夜城,城中禁止私斗......”“我不能倒下!”
“我不能死在这里!”
余弃眼神疯狂,体内血液如同燃烧。
噗通一声!
一头扎进冰冷的河水里,刺骨的河水顺着毛孔涌入,仿佛针尖扎在灵魂上。
余弃手脚并用,奋力向着河对岸游去。
西名监察司成员追到河边,纷纷急的跳脚:“该死!”
“绝对不能让他游到河对岸!”
“若是进了暗夜城,再想拿他归案,难如登天!”
忽然,领头黑衣男人眉头一皱:“你们退后!”
只见这人双手合十,掌心冒出一层白雾。
“引气!”
“凝!”
随着黑衣男子喝道,白雾迅速凝聚,幻化成一支箭矢。
“射!”
咻——!
箭矢破空而去。
余弃强忍刺骨河水,奋力游动。
忽地,身后传来凌厉气息,首让他灵魂战栗。
千钧一发之际,余弃凭借本能侧转身体。
噗呲!!
箭矢穿透肩膀,溅起一串血花。
“吭!”
余弃闷哼一声,肩头传来钻心疼痛,血水喷涌而出。
不由多想,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打中了!”
“齐首领不愧是引气境武师!”
“我等钦佩!”
齐首领不悦道:“区区一个金身境武士,竟在你们手上逃了半个月?”
“一群废物!”
三名监察司成员,皆是羞愧的低下头。
“你等下河把那人尸体打捞上来!”
“中了我的水气箭,此人必死无疑!”
怎料话音刚落,大河对岸传来水花声响,一只浮白的手臂,猛地探出水面,然后牢牢抓住岸边的一截树枝。
紧随其后,在西人目瞪口呆中,余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爬上岸,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寒冷、刺痛、疲惫......接踵而来。
余弃吊着一口气,踉踉跄跄的爬起来,目光射向河对岸,语气虚弱但眼神凶狠:“一群废物!”
“你们追杀我三天三夜,终究还是被我逃脱。”
“今日之仇,他日百倍还之!”
“哈哈哈!!!”
在肆意的大笑声中,余弃迈步向暗夜城走去。
见状,齐首领暴跳如雷:“废物!!”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快点渡河抓住他!”
闻令,三名监察司成员不敢抗命,硬着头皮跳入冰河。
盏茶功夫过后,齐首领引气汇聚于脚下,踏着河面来到对岸。
视线之中,早己不见余弃的身影。
“他受了重伤,跑不远,快追!”
一个时辰后,距离河岸仅有三百米的臭水沟里,余弃顶着淤泥爬出。
左右观望片刻,他如野兽一样冲出。
耗尽最后一丝体力游到冰河对岸,遥望暗夜城的方向,余弃嘴角绽放一抹残忍笑容:“从此以后,攻守易型。”
“我叫余弃,站在世间的最高点......俯视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