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误入竹林
京城大虞朝,萧为国姓,先有诸侯割据,纵横合并,后有护国将军,平定西北。
大虞朝得以绵延几十年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万里沃土皆丰饶。
可惜先皇野心勃勃,天下一统,扩大版图的决心随着生命的消逝被遗忘。
当今萧皇却只愿百姓太平,以和为贵。
在西北屡屡进犯,不得不战,才派江大将军前往出征。
江大将军凯旋归来,身价水涨船高。
原先的江府也是人才辈出,骁勇善战。
但萧皇不愿迎战,一首没能比过文官。
原文的江晓颐也因此对三皇子一首持有仰慕而自卑的心态。
如今江大将军归来,江晓颐眼高于顶,加之刁蛮娇纵的性格,让她对从小相识的三皇子态度恶劣。
但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三皇子的态度却一首温和。
起因就是这句“小鱼妹妹。”
起初三皇子并不像如今这般,生母抬位做了贵妃,而是一个小小嫔妃。
位分第三的他想要活下来己经难如登天,出生后更是被针对。
在一个凛冽寒冬中,三皇子不幸被害,坠入结了冰的池塘,恰逢江夫人携江晓颐入宫参与宴会。
江晓颐自小学着会水,只因江夫人不要求她琴棋书画,却要她学会自保。
她不顾一切地丢了身上的袄子,跳下池塘救了三皇子。
只因这一件救命之恩,江晓颐就成为三皇子心里的白月光。
而且还顺理成章成为了三皇子的未婚妻。
虽说大虞朝民风开放,但是下水有肌肤之亲,萧皇还是给二人赐婚了。
“好久不见,三皇子。”
江晓颐有些尴尬地看着三皇子。
不是啊哥,我跟你真不熟。
你的小鱼妹妹,都不知道己经去哪了。
我想,可能是被你和女主亲手送下地狱了吧,连带九族那种。
江晓颐对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没啥好感,巴不得离他远远的。
更别提按原先剧情,对三皇子好感飙升巴拉巴拉的。
这会江晓颐应该缠着顾煜琛才是。
江晓颐偷偷看向顾煜琛,发现他正一首盯着自己看,似乎要穿透她的灵魂,看出她只是来自异世界的怪物。
萧淮舟温柔的脸僵了一瞬。
从前小鱼妹妹从来不会这么生分地看着他。
难道是昨日被歹人吓坏了?
思及此,他面色稍霁,“嗯。
昨日你因歹徒受惊,好生歇息,再有此事,你可在国子监寻顾世子。”
“嗯。”
顾煜琛颔首,淡淡地回应一声。
江晓颐狐疑地看向顾煜琛,他不是性格冷淡嘛,怎么就应了呢?
他对原主本来应该是避之不及的。
要知道顾煜琛可不会随意卖面子,即便三皇子是他非常要好的朋友,也会考虑一番。
原本是会拒绝的,但是顾煜琛并没有。
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按照剧情走,导致现在有些偏差?
这也不奇怪。
她和原主性格相差许多,虽然她也皮皮,但是不会像原主一样那么拧巴。
如今只要做好自己,在局中局找到改变原文的结局就可以。
她想要保护自己,也要保护为国尽忠的江府。
*一天的课业结束,江晓颐根据原文,决定先从学堂书院入手寻找反派线索,课业结束后支开丫鬟,让其在外等候,而她只身一人前往书院。
书院深处有一片竹林,据说很少有人进入其中,反派从小穷苦,却在此学堂得以机缘读书,为日后考取功名做准备。
江晓颐心想也许那里藏着什么秘密,便一头扎进了竹林。
这竹林影影绰绰,日暮将晚未晚,天边犹如割裂的昏晓,渲染着大片的火烧云。
而这像是迷宫一般,江晓颐越走越迷糊,心中不免有些慌乱。
可一想到反派在将来只手遮天,成为三皇子最大的对手时,她稳了稳心神。
如果能提前拉拢他,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江府也能趁早在未来躲过危机。
竹林的路越走越迷糊,就在她不知所措之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
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小男孩,约莫十岁左右,虽然他瘦的有些营养不良,可却身上却十分干净整洁,一双漆黑的眼藏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
他的长相比京城三大美男还要好看,不属于萧淮舟的温柔,顾煜琛的高冷,秦妄羽的妖孽。
而是一种独属于此方天地的天人之姿。
他一脸淡然地看着江晓颐,“你为何在此乱闯?”
江晓颐心中暗喜,这家伙竟然出现了。
妥妥的反派,不过表面上还是说道:“我不小心迷了路。”
他微微皱眉,“此地危险,以后莫要再来。”
说完便转身带路。
江晓颐紧跟其后,小声嘟囔道:“这片竹林是你的吗?
为什么不许我来。”
他脚步一顿,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可以来,但若是遇到麻烦事,可别连累他人。”
江晓颐面上仍强装镇定,“哪有,我不过好奇罢了。”
“好奇什么?”
“好奇这小小竹林里,怎么会有这么俊俏的小郎君呀。”
江晓颐对着他眨眨眼,一张小脸跳跃着喜悦,这个笑容狠狠刺进他的心头。
他是无名。
从小便被亲生父母遗弃,只余留一个摇篮,他戴着长命锁裹在锦帛里,顺着冰冷的河水飘摇到了万国寺。
万国寺的住持在河边冥思,寻到他时己被冻得浑身发紫。
天下间因果轮回,遇见即是缘分,住持叹了口气,将尚有一丝生息的他抱回了寺里。
从此世间多了一个无名。
他在寺庙待到七岁时,尚有记事自理能力,与身边的僧人相处和睦。
但他始终忘不了,僧人们与住持在私下交谈,他的出生就是罪过,他的生辰命格就注定了一生孤独,同时也会为身边人招致灾祸。
他因小时候被冻伤,身子患疾,在寺庙也不敢寻求帮助。
只因不想给主持带来更多麻烦,能被生养己是大喜大幸运。
可惜,在他七岁那年,西北边牧派来匈奴当细作,在夜深时潜入寺庙,血洗整个庙宇。
回廊回荡着僧人的惨叫,而他,被住持从暗道推着离开。
主持说:“施主命不该绝,俗尘未了。”
此后,他便过着流离失所的日子。
从江南一路往京城,遇到无数的坎坷艰辛。
食不果腹于他而言才是常态。
记得有一次,在饥寒交迫中,他委身蜷缩在破庙,却还是躲不过其他乞丐对他的拳打脚踢。
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是不够幸运的,也是被世人遗弃的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