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风裹挟着细碎的雨丝,打湿了她的鬓发。
她抬起头,望着朱红色的宫墙,那颜色刺得她眼睛生疼。
"罪臣苏明远之女苏瑾瑜,贬入冷宫,永世不得出。
"太监尖细的嗓音在耳边回荡,瑾瑜却仿佛听不真切。
她记得昨日还是相府千金,父亲在书房教她读《诗经》,母亲在庭院里修剪着她最爱的海棠。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带走!
"侍卫粗鲁地拽起她的手臂,瑾瑜踉跄着起身。
她回头望去,父亲被押往刑场的方向,母亲和弟弟被流放岭南。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下。
冷宫的门在身后重重关上,瑾瑜跌坐在潮湿的地上。
这里没有精致的绣床,没有温暖的炭火,只有破败的窗棂和满地的灰尘。
她蜷缩在角落,听着远处传来的更鼓声。
"小姐,喝点水吧。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瑾瑜抬头,看见一个佝偻的老宫女端着破碗站在面前。
她接过碗,浑浊的水面上倒映出自己苍白的脸。
"老奴姓柳,以后就由老奴照顾小姐了。
"瑾瑜没有说话,她望着碗中的倒影,突然将水一饮而尽。
温凉的水滑过喉咙,她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凉了下来。
夜深人静时,瑾瑜站在窗前。
月光如水,洒在她单薄的身影上。
她望着天边的残月,想起父亲临行前的眼神。
"瑾瑜,活下去。
"父亲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瑾瑜闭上眼睛,泪水无声滑落。
她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掐进窗框。
"父亲,母亲,弟弟......"她低声呢喃,"我一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
"风起,卷起地上的落叶。
瑾瑜睁开眼,眸中已无泪光,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决绝。
她摘下头上的玉簪,这是母亲留给她的最后一件东西。
玉簪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瑾瑜却觉得那光芒刺眼。
"从今日起,我苏瑾瑜不再是相府千金。
"她握紧玉簪,"我要让那些害我苏家之人,血债血偿。
"远处传来乌鸦的叫声,瑾瑜转身走向床榻。
破旧的被褥散发着霉味,她却浑然不觉。
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她睁着眼睛,直到天明。
晨光熹微时,柳嬷嬷端来一碗稀粥。
瑾瑜接过碗,慢慢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