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北不情不愿的将自己的物品放到新座位,随后去厕所,自始至终没与陈小禾有任何交流。
当他回来时,座位上坐着同班同学宋清远。
班级里共计56人,或许教育资源的倾斜,又或许城乡教育的偏差所致,一半以上是城里人,少半数乡下人。
学习好的学习差的,家庭条件好的条件差的,经过一段时间的融合总会形成各种各样的交际圈。
陈小禾本是农村人,却是第一个融入到城里富人的圈子。
宋清远是这个圈子的小头头,家庭条件优渥,父亲是这个学校的教导主任。
可以说既有钱又有关系。
两个人正小声嘀咕着什么。
“肯定是林江北主动申请的,不然乔红为什么安排你俩坐一桌?”
“不能,那个闷葫芦能说这个?”
“什么闷葫芦?
他看上去像闷葫芦,其实是闷骚。”
“闷骚?”
陈小禾被逗笑,不经意间回过头,一眼扫到杵在后边的林江北。
细细打量,似乎确实有点闷骚的样子。
“我没跟你闹,说正经的,你要是不愿意我去找乔红,实在不行让我爸出马。”
“不用,这点屁事至于吗?”
“那我得提醒你,一定小心林江北,如果被他欺负,第一时间告诉我。”
“行了行了,上课了你赶紧回去。”
***响起,上课时间到,林江北回到自己的座位,拿出一套数学卷子默默地做题。
乔红没来,所以课堂有点乱。
陈小禾拿出一本书,只是做做样子,时不时的瞥向林江北。
那个呆子正聚精会神的做着卷子。
陈小禾咳嗽了两声,低声问道:“老师跟你说啥了?”
说完看着林江北,却没有等到回话,甚至没等来一个反应。
“我问你话呢?”
陈小禾用胳膊杵了下林江北。
林江北蹙了下眉头,身子往外移动了些,继续沉默着做题。
“哎呀我的暴脾气,你是聋子还是哑巴,还是又聋又哑?”
陈小禾低声喝道。
这次终于等来回应,只见林江北缓缓转过头,用一种憎恶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陈小禾。
这种眼神很冰冷,甚至充斥着某种仇恨,盯的陈小禾浑身发麻。
“我……我开玩笑的。”
陈小禾颤声说道。
林江北咽了几下喉咙,转过头继续做题。
陈小禾呆呆的坐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越想越委屈,不由得冲红了眼眶。
良久后,陈小禾轻声说道:“我己经知道班车上的事情了,知道误会你了,我只想跟你道个歉,只想跟你说声对不起,还想说句谢谢你。”
说完,眼泪流下来。
女生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本想道歉本想致谢,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先找个借口寻个话题。
但没想到等来的是那种眼神。
林江北虽然在做题,但此刻心思却很乱,很后悔刚才的行为举动。
毕竟她不是有意说出那句话的。
“不用,毕竟……毕竟咱们是同学。”
听到这句话,陈小禾惊愕的眨了眨眼睛,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看上去有些动人,又有些可爱。
接着,那双灵动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闷葫芦的一句话,就把她的委屈治愈了。
“你是怎么知道那两个人是小偷的?”
陈小禾一脸好奇的问道。
林江北放下笔,认真说道:“现在是上课时间,那些事情咱们下课时间说可以吗?
陈小禾同学,请不要打扰我学习了!”
“好!”
陈小禾拿起笔,又拿起一套数学卷子,也很认真的说道:“现在是上课时间,就应该说学习的事情,老师安排咱们在一桌的目的是弱科互补相互帮助。
那么林江北同学,这道应用题该怎么做?
你可以不教我,但我有权利告诉老师,我想……班主任现在应该很看重你吧。”
陈小禾己经猜到乔红与林江北说了什么。
“额……”面对这种***裸的威胁,林江北毫无抵抗的能力,只能乖乖的放下自己的卷子,认认真真的给陈小禾讲题。
陈小禾微微眯起眼睛,歪着脑袋托着腮,眨着长长的睫毛饶有兴致的听着。
她的心思并未完全放在题上,她的视线时不时的落在林江北的脸上。
陈小禾突然有个惊人的发现,他的眉毛很重,他的眼睛很亮。
他的脸……真的很黑呀!
“老师来啦!”
陈凡突然在后门处喊了一嗓子,然后快步回到他的座位上。
教室顿时安静。
安静了好一阵,陈凡默默走上讲台,拿起黑板擦重重拍了下讲桌,一本正经的说道:“同学们,高考是一座独木桥……”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态,模仿的惟妙惟肖。
可同学们并没有笑,甚至真将他当成了乔红。
正在陈凡纳闷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
“陈老师,请继续你的表演。”
乔红站在教室门口,端着胳膊冷笑道。
陈凡苦着脸看向乔红,皱着眉头说道:“老师,我懂!”
而后,他默默走向教室后边,面对着墙壁……忍不住拿头撞墙。
哄堂大笑!
陈小禾笑的尤为畅快,不经意间转过头,发现那个闷葫芦竟然也笑了。
只不过笑的不太明显。
“距离改变命运的日子还有7个月,反正高考的不是我,你们爱学不学。
陈小禾,你收一下学习资料费。
陈凡,你协助陈小禾。
稍后把钱送到我办公室。”
说完,乔红离开教室。
“好嘞!”
正在撞墙的陈凡痛快答应。
陈小禾是班长,这种事情轻车熟路,她站起身喊道:“每人二十元,请大家在纸币上用铅笔写上自己的名字。”
林江北从书包里翻出早己准备好的二十元钱,却无意中发现书包的侧面上有个细小的刀口。
他猛然站起身,慌乱的翻找,最后将书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书桌上。
轰一声!
林江北脸色苍白,脑袋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