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硝烟
别说十公里，五公里，800米都能要了她的命。
“不行了。”
柳骁蹲在地上，喉咙里的铁锈味一阵阵往上涌，眼睛前面金星首冒，她一***坐在地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再跑下去我会在我的年终奖到账之前嘎掉。”
刘家娟把水递给她：“先不要坐下，站起来活动活动吧。”
柳骁灌下几口水，极不情愿地站起来慢慢走动：“你说，我这小体格能上擂台？”
她不仅打了个寒颤：“我不会被打死在上面吧。”
“怎么会呢。”
刘家娟给她披上外套：“只要认真了，你至少可以……嗯……撑一分钟……吧……”眼看着柳骁的表情越来越绝望，刘家娟及时闭嘴。
两人沉默片刻，柳骁顺了顺气，把外套递给他，一句话没说继续跑步。
五公里下来，刘家娟出了点薄汗，柳骁己经躺地上像条死狗了，“等会我教你出拳，我们头两个月先练好首摆勾，同时把体能提上去。”
刘家娟认认真真地拿着笔记本根据他以前学习的方法一点点进行调整。
“还有？！”
柳骁大惊失色。
她现在只想马上回单位转岗，这点工资她卖什么命啊。
……“预告片反响很不错！”
组长得声音在电话那头欣喜若狂。
“上面还拨了钱，说很有探索价值！
一些商务也找过来了，做得不错啊骁骁，评论区都说很期待你死狗变活马。”
柳骁洗完头躺沙发上看着到账的一笔钱，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骗人的，这个工作还是要继续做的。
她打开预告片，小郭的后期水平很不错，在体制内部允许的范围内做到了效果最优化，加上官号本身就和视频有反差感，评论区基本都很期待正片。
只是还是有少数评论质疑有黑历史的职业选手是否有资格做这种正向视频。
柳骁想了想，决定先调查他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自己把整个舆论都整理了一遍，虽然确定那个金老板是操盘手，但网络上被断章取义的视频也是实打实发生过的。
放出完整视频是最好的办法。
但前提是刘家娟真的没有无缘无故打人。
想到这，她便刘家娟打了电话，打车去到他训练的地方。
刘家娟训练的地方是郊外的一片荒地，周围围了一圈栏杆，相对于柳骁在拳馆用的专用器械，他的训练显然更严苛奇怪，梅花桩，木人桩……土地里摆放着各种各样只有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器械。
张经理作为他的教练躺在躺椅上喝着奶茶，阿猫阿狗则负责监督和陪练。
猎猎寒风中，刘家娟只穿了一件红色背心，麦色的肌肉被汗水涔透了，在阳光下泛着光泽，他似乎还没看到柳骁，正在梅花桩上练习腿法。
“张经理。”
柳骁悄然无声地站在正在晒太阳的张瓦特旁边，笑眯眯的：“借你家小伙子说会话呗。”
张瓦特被吓得一口珍珠卡在喉咙里，剧烈咳嗽起来，引起刘家娟的注意。
柳骁无奈给他顺背，张瓦特眼泪都咳出来了：“你这小丫头走路没声的呀。”
“对呀。”
刘家娟刚从桩上下来，呼吸还很急促：“你过来我都没察觉到呢。”
柳骁打开带来的果切招呼大家一起吃：“嗨呀，先别管我走路轻不轻了，刘教练，咱俩视频不错哦。”
她打开笔记本，官号下更新的最新一条视频播放量达到了十万以上，点赞和评论加起来也上了玩，和前面几千几百播放几个点赞的视频形成了鲜明对比。
刘家娟还是对网络有点心里阴影，但随着他们一条条翻评论，也被逗乐了，“照这样子下去，我们阿娟不仅格斗上了，在网络上也要火啦。”
阿猫高兴地不停地拍刘家娟的背：“互联网诶，说不定你就能靠这个赚大钱。”
“嘿嘿……但是，柳骁你不生气吗？
他们这样调侃你。”
刘家娟弱弱的开口，但看到她兴奋泛红的双颊，也没再继续问别的话。
柳骁嗔怪地锤了一下阿娟的肩膀：“这算什么，只要有热度，把我说成什么都可以！”
“有热度我才有机会。”
她的眼睛亮亮的，本就明媚的样貌在太阳下似乎在闪闪发光：“有机会我才能向上爬。”
刘家娟一时没能把眼睛从她身上挪开，她红润的唇一张一合好像还在说些什么，但他一个字都听进去，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姑娘身上似乎有股劲，像老家的牵牛花，只要不把它连根拔起，它就会永远向上爬。
“娟……阿娟……”张瓦特拍了拍他：“你魂被吸走啦，人家问你呐。”
回过神来时，柳骁己经一脸无语了，刘家娟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盯着人家有多没礼貌：“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呃，走神了，要不你再说一遍吧……”柳骁看他面红耳赤那样，轻轻哼了一声，她拿出笔记本和录音笔，认真地重复问题：“刘家娟，请你如实告诉我，有些网民说你无故伤人和打假拳，是不是真的。”
问题一出口，刘家娟脸上的血色刷的一下就退了下去，他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又想到那段时间他说什么都没用，家人也被牵连的遭遇，又闭上了嘴。
她真的会相信他吗？
刘家娟不愿意柳骁和网上的那些人一样，讨厌他，骂他……甚至厌恶他。
他不想那双浅褐色的眼睛看向他时里面盛满乌云。
“才没有！
阿娟他……”阿狗急吼吼地刚蹦出几个字，就被柳骁一个眼神给镇住咽回去了，柳骁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握紧的双拳，心里也有了个底。
但她需要他亲口说出来。
“阿娟……是吗，你的小名。”
柳骁轻柔柔地开口：“阿娟，你在擂台上，把肖张扬和金老板打下去，难道你不想把网暴你的人也打下去吗？”
“真相就是给他们最狠的拳头。”
她轻轻地把手覆在他的拳头上，他的关节处有很厚的茧，一看就是反复破皮又愈合的结果。
柳骁做媒体也不是一年两年，这样的人绝不是造假的那类。
“金木阳虽然现在在格斗行业影响力小了，但他还是媒体公关里面的名人。
看着我，阿娟。”
柳骁的声音逐渐凌厉。
刘家娟抬起头，眼眶早就泛红，柳骁看着这个英气中又有些稚嫩的脸，刚狠起来的语气又软了下来“阿娟，这场战斗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