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我者不可，余者…无不可
咔嚓——房门被打开，昏暗的光线瞬间涌入，将李轩的面庞一半笼罩在光明之中，却反衬得另一半更加晦暗。
他坐在发白的床单上，目光漠然，仿佛对这世界毫无波澜。
“李轩，家里人来看你了。”
医护人员语气冷漠得像是在机械宣告。
随即，一个穿着得体却神色倨傲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与轻蔑。
啪嗒——一张红色参军入伍通知被随手扔在地上。
“李轩，”男人居高临下，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怎么，还以为你是曾经李家的天骄？
不过是个被挖了天命的废物罢了。”
李轩抬眼看了他一眼，却没说话。
男人似乎被他的沉默激怒了，语气愈发嘲讽。
“老老实实拿着这张参军通知去入伍吧，也算废物利用，为家族尽最后一点微薄价值。
真是讽刺啊，当年那么多人羡慕你觉醒SS天命无缺剑骨，结果呢？
如今不过是一具没有天命的空壳！”
咔嚓——李轩的手指紧握，抓得白色床单破出一道小小的洞口。
脑海中回荡起往昔的屈辱画面。
三年前，自己觉醒SS级天命无缺剑骨，引得整个家族震动。
然而，因出身庶系，这份天命却招致无尽的嫉妒与恶意。
嫡系长子设下圈套，在家族默许之下，将他的天命硬生生剥离，移植给自己。
整个过程，李家高层冷眼旁观，甚至将这一切描绘成“庶子精神失常、妄图挑衅嫡系”的笑话。
紧接着，他被污蔑为精神病，送入这座精神病院整整三年。
三年冷嘲热讽，三年无声沉沦。
如今，他们竟然还妄图榨干他最后一丝价值！
呵。
李轩低下头，嘴角微微勾起，却是一抹极冷的弧度。
“怎么？
哑巴了？”
男人又是冷笑一声，弯腰捡起地上的通知书，丢到李轩的床边。
啪嗒——“废物就是废物。
别想太多，老实点，这样还能活得轻松些。”
咔嚓——白布终于裂开了一道口子。
李轩缓缓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中年男人。
三百年前，全球巨变。
天翻地覆，无数传说中的神明巨凶降临人间，像在宣告新的秩序。
自此，武道独尊，天命降临。
天命者，掌天地机缘，得以步入武道之门，修炼绝世神功，问鼎至高。
但这一切，与李轩无关。
三年的囚禁，让他早己错过最佳修行的时间，天命无缺剑骨阴谋中被夺走之后，更是让他的体质差到极点，天之所授，失则必究……会遭到天命反噬。
现在的他，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具空壳，一个被家族抛弃的烂泥。
自然而然的，这所谓的参军通知，不是救赎，而是催命符。
所谓的家族同胞，压根没想着让他活。
呵，真是讽刺。
“嘿嘿嘿…”肩膀轻轻抖动，李轩低着头发出一阵怪笑，声音沙哑低沉，像是钝刀在刮铁皮。
站在门口的中年男人皱了皱眉，满脸不耐烦。
“看来是被久了精神失常了吗……疯了就疯了，果然是精神病！
废物东西！”
他冷哼一声，转身离开，甩下一句毫不留情的话：“不过你最好识相点，不然这辈子就死在这精神病院吧！”
砰——门被狠狠关上，整个房间重新陷入昏暗。
怪笑声戛然而止。
李轩抬起头，低垂的眼眸泛起一抹诡异的血光。
猩红。
在黑暗中尤为显眼，像是深渊中闪烁的幽火。
“精神病…”李轩喃喃，语气带着一丝自嘲。
他慢慢站起身，手指抚过破开的白布，声音低到像是自言自语：“他们说得对，我的确有病…”咔嚓——床边的铁栏被捏出一道深深的凹痕。
“而且，病得很重。”
昏暗的房间内，空气似乎变得粘稠，隐约可听见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李轩闭上眼，呼吸变得缓慢而沉重，手指一点点收紧，掌心的铁栏发出吱吱作响的悲鸣。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害怕，而是克制。
深深的克制。
因为此刻，他脑海中涌动着无数破碎的画面：血。
杀戮。
挣扎。
被天命剥离时那剧烈的痛楚，被囚禁三年的屈辱，被那些嘲笑与冷眼堆砌成的深渊…这些，早己化作一道道撕裂般的伤痕，嵌入他的灵魂，最终孕育出了唯一一道执念——嗜杀！！
不知从何时起，天命反噬之后，诸多种种，皆化作“我执”，在杀意到达巅峰时，整个眼睛都会赤红一片，如‘红眼病’。
他似有所感，低声嘀咕着。
“生我者不可，我生者未知……余者，无不可！”
是的，他病了，病得很重。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三年是如何忍下来的。
但现在，不需要再忍了。
深呼吸——李轩缓缓睁开眼，眼中的猩红更加浓烈。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入伍通知，嘴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
“家族以为我必死无疑吗…”“也好，那就让他们看看，自己亲手放出来的怪物会有多恐怖，能否让家族颤抖啊……”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眸底红芒挥之不去。
“嘿嘿嘿嘿……”李轩一连癫笑，低哑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中回荡。
他缓缓闭上眼睛，仿佛在回味那刺骨的痛楚与屈辱。
三年的囚禁，三年的孤独，三年的压抑，这些就像一块块巨石，将他原本对家族还有一丝期待的心狠狠碾碎。
但也正是在这三年，他从那无尽的深渊中爬了出来，带着纯粹的杀意，重新站了起来。
而他的底气，自然不可能是仅仅来自他的天命被夺后的意外反噬，那种彻骨的疯狂，一种近乎绝境中生出的执念。
就在这时，李轩的眼前突然浮现一抹异样的光芒。
咔嚓——叮！！
宛如某种机关被触发，一道虚拟的面板从虚空中浮现，泛着幽幽的荧蓝色光芒。
滴——系统初始化中…检测宿主状态：完成三年连续签到。
恭喜宿主成功激活杀神系统！
杀神系统己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