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 120 次 / 分的热烈，到 30 次 / 分的濒死，每一声都是爱情的倒计时。
而他藏起的诊断书，落款日期是我们的婚礼当天。
"第一章・第 300 次心跳深夜的琴房飘着松木香，顾声的白大褂袖口沾着五线谱碎屑。
他的指尖落在斯坦威钢琴的 C 大调上，第 300 次心跳时，琴键发出破音 —— 左手无名指的颤抖让黑键上的象牙贴片泛起裂痕，那里本该戴着我亲手选的碎钻婚戒，此刻却光秃秃地泛着青白。
"阿声，你的手..." 我放下手中的《车尔尼 599》，琴凳在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消毒水混着他身上的薄荷药膏味涌进鼻腔，我按住他的手腕，脉搏在指腹下跳得紊乱，像段永远对不上拍的《革命练习曲》急板。
他抬头笑，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镜片后的瞳孔映着落地灯的暖光，却像蒙着层毛玻璃："第三乐章的急板要弹出暴风雨的感觉，就像..." 他突然咳嗽，指节抵着胸骨，喉间溢出的血沫沾在琴键上，"就像初雪你第一次弹错升 C 调时，眼睛里的慌张。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医院 APP 的提示音像根细针扎进耳蜗：**"顾声，心肌细胞存活率 37%，建议立即启动维生系统。
"** 锁屏壁纸是三个月前的婚礼现场，他在誓词里说 "我以心跳起誓" 时，掌心的速效救心丸包装纸正被香槟气泡冲淡字迹 —— 那是他偷偷停掉抗排异药的第 45 天。
我望着他藏在袖口的手术疤痕 —— 那是三年前第一次心肌移植留下的蜈蚣形印记，此刻正随着心跳泛着青紫色，像段永远弹错的颤音。
"去医院吧，" 我抽出琴凳下的急救箱，碘伏棉球的气味盖过了他身上的薄荷香，"这次我陪你住单人病房，把你写的《初雪练习曲》贴在床头。
"他却反手握住我的指尖，冰凉的触感混着琴键的温度："先教我弹完这段，" 他在琴谱上圈出一串音符，指尖划过之处洇开淡淡血痕，"你看，这里的休止符，多像你睫毛投在眼下的阴影。
" 第 301 次心跳响起时，那个休止符被他弹成了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