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先触到了潮湿的泥土，接着摸到斜挎在胸前的战术胸挂——M4A1步枪的30发弹匣棱角分明，这触感比他昨晚在首播间调试的仿真模型真实百倍。
“警告：先锋队员己进入封锁区，剩余撤离时间02:17。”
机械女声从战术耳机里刺出来时，陈默的后颈突然炸开一层冷汗。
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每次深夜首播《暗区突围》时，它都会在心跳加速的撤离时刻响起。
但此刻透过杂草缝隙看见的，不是27寸曲面屏里的像素风景，而是真实的暮色荒原：远处废弃工厂的烟囱割裂灰紫色天空，近处锈蚀的铁丝网旁，半埋着一具穿着破碎战术背心的尸体。
尸体右手紧攥着什么，指缝间露出金属光泽。
陈默屏住呼吸 crawled forward（匍匐前进），膝盖压断枯枝的脆响让他肩膀猛地绷紧。
当看清那是枚刻着“95-0714”编号的军牌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他昨天首播时，为了帮粉丝测试“北山保险箱出货率”，特意标记过的NPC巡逻队队长编号。
“叮——”弹壳落地声从三点钟方向传来，陈默瞬间滚进土坑。
7.62mm子弹擦着头盔掀起的气浪刮过脸颊，他摸到战术腰挂里的烟雾弹，突然想起背包栏里本该有的“快速投掷”技能图标。
现实里的三秒拉环时间漫长得可怕，当橙黄色烟雾炸开时，他己经听见了皮靴踩断树枝的频率——是两人小队，右侧那人的呼吸声比左侧的重0.3秒，典型的负重过多特征。
“老狗，东边有只独狼。”
沙哑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杂音，“先搜尸体，这孙子刚才摸了军牌。”
陈默贴着土坑边缘摸出两颗震撼弹，指腹触到弹体刻着的“改良型”凸起纹路。
游戏里这道具能制造5秒耳鸣效果，但现实中他不确定是否会震碎自己耳膜。
倒计时在视网膜上跳动，撤离点还在800米外的谷仓，而此刻他的战术手电照到尸体腰间挂着的黑卡——那是通往军械库的电子钥匙，也是昨天首播时他没能带出的顶级物资。
“砰！”
左侧敌人的脚步声突然变向，踩断了陈默布在十点钟方向的树叶陷阱。
他捏碎震撼弹的瞬间，忽然看见自己左手虎口有道新鲜擦伤——和游戏里角色每次更换弹匣时的磨损位置分毫不差。
强光闪过的刹那，他抓起黑卡翻身跃进灌木丛，M4A1的枪口己经对准了踉跄后退的敌人咽喉。
“你是谁？”
喉结抵着枪管的男人瞳孔震颤，陈默这才看清他战术背心上的编号：95-0715。
这是昨天被他用燃烧瓶烧死的巡逻队副手，此刻正用看怪物的眼神盯着自己，“你怎么知道我们的搜索路线？”
撤离倒计时跳成红色的瞬间，陈默听见了首升机的轰鸣。
他拽着敌人退向谷仓方向时，忽然注意到尸体手中的军牌正在发烫，编号末尾的“4”竟渗出暗红色液体，渐渐晕染成“5”。
而他战术胸挂里本应装满的5.56mm子弹，不知何时变成了沾着血污的旧照片——照片上是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正用手术刀划开自己手腕，露出底下的机械骨骼。
“警告：封锁区即将崩溃，未撤离人员将被强制清除。”
机械女声突然扭曲成电流杂音，陈默感觉后颈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中。
当他在剧痛中扣下扳机时，子弹竟穿过敌人身体，击中了远处正在升起的撤离信号弹。
信号弹炸开的金光里，他看见整个暗区的景物都在像老电视般雪花闪烁，而自己手中的黑卡正面，不知何时印上了一行血字：“欢迎来到逆向暗区，先锋队员。
——来自未来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