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发烫的M4A1，战术手电的光束扫过堆积如山的报废终端，那些破碎屏幕里倒映出无数个自己扭曲的脸。
"不对劲。
"林悦突然拽住他的战术背心，黑客手套下的血管泛着诡异的荧光，"这里的防火墙正在具象化，我们每走一步都在加固——"爆炸声撕碎她的警告。
三架无人机破开封锁网俯冲而下，旋翼搅起的气流掀翻陈默的夜视仪。
他翻滚着扣动扳机，弹壳撞击地面的脆响中，他看清了敌机腹部的蝴蝶徽章——和妹妹工作证上的标志分毫不差。
"它们读取了我们的生物特征！
"林悦将战术平板抵在废铁墙上，全息地图在硝烟中忽明忽暗，"地下三层有台初代量子计算机，只要黑进核心——""哥哥。
"空灵的女声让陈默的血液瞬间结冰。
数据熔炉的幽蓝火焰中，白大褂少女抱着燃烧的军牌缓步走出，发梢垂落的数据线在地面蜿蜒成蛛网。
那是他在监控录像里看了无数遍的面容，此刻却带着不属于人类的机械光泽。
陆隐的狙击枪率先轰鸣。
子弹穿透少女肩膀的瞬间，她化作万千数据流重组身形，嘴角勾起的弧度让陈默寒毛倒竖："断弦先生还是这么冲动，你以为实弹能伤到数据生命体？
""你根本不是小雨！
"陈默的枪管在颤抖，战术手电扫过她脖颈处若隐若现的电路纹路，"暗区把你改造成了什么怪物？
""怪物？
"少女将燃烧的军牌抛入熔炉，幽蓝火焰骤然化作全息投影。
无数个平行世界的陈默正在死去：有的被清道夫爆头，有的在数据洪流中分解，"你以为自己是来拯救世界的？
不过是筛选出来的实验品。
"林悦的平板突然发出刺耳警报，地图上所有撤离点同时染成血色。
少女抬手召出矩阵屏障，二进制代码在空中编织成牢笼："该告诉你真相了——暗区不是意外，是人类制造的意识收容所，而你们都是不合格的残次品。
"陆隐的机械义眼迸发出蓝光，金属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你说谎！
明明是实验室的时空坍缩...""那只是植入的记忆补丁。
"少女指尖划过虚空，陆隐的狙击枪开始逆向分解，"真正的北山实验室二十年前就完成了意识上传，你们所谓的穿越，不过是数据层的无限重启。
"陈默后颈的灼烧感几乎要撕裂皮肤，军牌在胸挂下烫得惊人。
他突然想起林悦说过的"错误算法"，难道整个暗区都是..."警告：核心数据泄露。
"机械女声混着少女的轻笑炸响，"启动清除程序，三、二——"数据牢笼开始坍缩的刹那，林悦扯开领口，锁骨处的蝴蝶纹身泛着微光："小雨！
还记得约定吗？
用这个！
"她将平板砸向熔炉，迸溅的火花中，陈默看见妹妹眼中闪过一丝熟悉的泪光。
"对不起，姐姐。
"少女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痕，"这次...换我来结束循环。
"她纵身跃入火海，所有数据流突然逆向奔涌，军牌上的编号从"5"开始疯狂倒数。
黑暗吞没一切前，陈默听见陆隐绝望的嘶吼，和林悦染血的耳语："去...数据的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