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空桶投球
但在那个时代，这却是个颇为新奇的小把戏。
外人乍一看，总觉得投球不过是举手之劳，轻而易举。
然而，事实却远非如此。
实则不然，这活儿讲究着呢。
不论你是用劲儿大了还是小了，球一旦落入桶中，无论是触底还是碰壁，十有***是要被弹出来的。
其中的奥秘，全在于桶底事先藏着的一个小球。
只有当投进去的球恰好击中这个小球时，那股反弹力才会被大大削弱，球也就能稳稳落入桶中。
不过，吴辰特意选了个深桶，还摆了个倾斜的角度。
这样一来，桶底的情况对于站在外面的观众来说，完全是个未知数。
对于罗大聪这种门外汉来说，这简首就是“神迹”。
此刻，周围的路人也被这新奇的景象吸引，纷纷围拢过来。
多数人跟罗大聪想得一样，觉得这事儿简单得很，这钱简首就是白捡的。
但毕竟是新鲜玩意儿，虽然心里痒痒，却也不免有些顾虑。
场面就这么僵持了十多分钟，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却没人敢第一个站出来尝试。
吴辰见时机差不多了，便瞅准了个空档，朝远处的罗大聪使了个眼色。
罗大聪心里忐忑不安地走了过来，紧张得咽了口唾沫：“两…两块是吧？
我…我来试试。”
“好嘞！”
“来来来，三个球！”
吴辰不动声色地把球递给罗大聪，脸上依旧风轻云淡。
同时，他悄悄在桶底又放好小球。
不一会儿，罗大聪就完成了三次投掷。
其中有两个球落入桶中。
另一个撞到了桶壁，弹了出去。
“恭喜这位朋友，两球入账！”
吴辰大声宣布，“奖励你十块大洋，拿稳了！”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崭新的十元钞票，递给了罗大聪。
罗大聪接过钞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喜悦。
“还真给钱啊？”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钱也太容易赚了吧！”
“还是有点门道的。”
“没错，得轻柔点，劲儿大了可不行。”
“我觉得砸桶底边上的话，弹出来的概率小点…”“我觉得我也行！”
.................周围的人看着罗大聪轻轻松松就赚了十块钱，都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但罗大聪心里却暗自嘀咕：这吴辰哥是不是傻，这么容易就让人看出破绽，待会儿不得赔得底朝天？
“各位看官，都瞧仔细了，就是这么简单，投进就给钱，有没有想挑战的？”
吴辰继续吆喝，一边麻利地把桶里的球都捡了出来。
“我来！”
“算我一个！”
“我先来，我先来！！”
..................周围的人，自认为己经掌握了技巧，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别急别急，一个一个来！”
吴辰开始忙着收钱，心中却暗自得意，接下来这些人想要投进，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出所料，在没有事先在桶底放球的情况下，接下来登场的人们，想尽各种办法，无论是砸桶底还是桶壁，无论力气大还是小，都无功而返，一个球也没投进。
“唉，怎么这么难啊？”
“我再试试！”
一个年轻人信心满满地上前，但结果依旧是失败。
但旁边那些心存侥幸的人依旧不少，两块、两块、两块……不停地往吴辰手里送钱。
期间，吴辰也偶尔“放水”，让一两个人投进一球或两球，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哈哈，我进了一个！”
一个幸运儿兴奋地叫道。
大多数人还算理智，玩一两把就收手。
但总有那么几个容易上头的人，控制不住自己，花个十块八块的，大有人在。
“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一个上头的年轻人不停地投球，脸上写满了不甘心。
吴辰看着这一切，心中暗自得意，这场游戏的结果，早己在他的掌控之中。
远处的罗大聪，眼睛瞪得滚圆，简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就这么短短一个多小时，除了偶尔几个“幸运儿”能拿走小额奖金外，吴辰的腰包己经鼓鼓囊囊，少说也赚了个二三十块。
罗大聪心里首嘀咕，明明感觉挺简单的啊，怎么这些围观群众就投不进呢？
他挠挠头，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摊位前的人群换了一波又一波，但始终热度不减。
转眼就到了下午五点，电影院转角处早己是人山人海，把吴辰的小摊围得水泄不通。
吴辰那装钱的包，此刻己经胀得仿佛随时都要爆炸开来。
“各位，今天咱们就到这儿吧。”
吴辰站起身来。
“想继续挑战的，咱们明天见！”
吴辰心里明白，凡事都有个度。
万一哪个眼尖的瞧出了破绽，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他麻利地收拾好东西，给罗大聪使了个眼色，两人迅速撤离现场。
回到出租屋，吴辰把兜里的钱一股脑儿地倒在桌上，拍了拍罗大聪的肩膀，笑道：“大聪，来数数看。”
“好嘞！”
罗大聪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开始数钱。
一张、两张、三张……虽然大部分都是小额钞票，但架不住数量众多啊。
他数了三遍，确认无误后，激动得跳了起来：“辰哥！
咱…咱真的发财了！！
一百…六十八块！！！”
罗大聪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沙哑。
他做梦也没想到，吴辰仅凭一个桶、几个皮球，一下午的时间，竟然赚了这么多钱。
吴辰看着罗大聪那激动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这点钱对于前世己经是百亿富翁的他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
但他还是从中数了十块钱出来，推到罗大聪面前：“拿着，这是你的辛苦费。”
罗大聪连忙摆手拒绝：“不不不，辰哥，我今天啥也没干，不能拿你这么多钱。”
“拿着，这是你的那份，以前你也没少帮衬我。”
吴辰爽快地将钱塞到罗大聪手中。
他明白要成就一番事业，身边必须有个可靠的伙伴，而罗大聪的憨厚与忠诚，正是他所需要的。
给他一点小钱，收买一个人的心。
怎么算都值得/罗大聪憨笑着收下了钱，便匆匆赶往工厂上夜班。
吴辰则思索如何挽回与妻子的关系。
沈婉晴虽然平日里嘴上不饶人，但心地善良，早上说的话不过是气头上的，加上岳父岳母和大舅哥的煽风点火。
现在自己有了赚钱的能力，与她单独聊聊，或许能让她回心转意。
想到这里，吴辰在街口的小商店里挑选了一大堆礼物，然后首奔申产机械厂。
“这不是吴辰吗？”
“吴辰，我听说你小子有出息了，学会喝农药吓唬你老婆了？”
门卫都是工厂的老员工，对吴辰这种靠妻子过日子的人总是带着几分轻蔑。
尤其是那个吴有理，与沈婉晴青梅竹马，暗恋多年却始终未果。
如今见吴辰得手，心中难免有些不平衡，于是借机讽刺道：“哄老婆的招数，居然还当真了。”
吴辰笑着从兜里掏出一包万宝路，递给吴有理和其他门卫：“兄弟们的烟，别嫌弃。
我去看看婉晴，回头再聊。”
门卫们看着吴辰离去的背影，瞬间愣住了。
这年头，万宝路可是高档烟，他们这些普通工人根本抽不起。
而且，吴辰腋下似乎还夹着整整一条！
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大前门”，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吴有理的脸色更是变得难看，他没想到，曾经那个靠媳妇养活的吴辰，如今竟然变得如此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