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晨曦眼皮沉重,头晕的很,还有一点恶心。
她只记得刚刚在胡同里走着,突然被人从身后打了一闷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现在她好像趴在一个会动的木板上,木板上散落着发潮的麦秸。
等等,她的旁边还躺着人,她在哪儿,这是什么情况?
贺晨曦心里既惊恐又疑惑。
哞~是牛的声音。
贺晨曦艰难的撑起头,模糊的看见,她是在一辆牛车上,牛车上还蜷缩着一个跟她一样的年轻姑娘。
贺晨曦害怕极了,心突突突的狂跳,迷迷糊糊的脑袋瞬间清醒了一些。
心里的预感告诉她,她这是被东夷采花大盗绑了!
最近几个月里,周边镇子上先后有少女失踪,县衙派了西大捕头带领二十名捕快查案,案子没破,但有消息透出,这些小姑娘是被东夷来的采花大盗掳走了。
掳去了哪里?
有说掳到东夷国当人奴卖了的,有说首接在北唐国卖到青楼换了银子,还有说这些姑娘都被送人了,被人圈养起来当玩物玩弄。
贺晨曦脸色苍白,小鹿般迷人的眼睛里现在满是恐惧,泪水沁在眼睛里,强忍着不掉出来。
她紧咬着下唇,咬得渗出了血丝也浑然不觉。
她看着牛车旁牵着缰绳慢慢走着的壮汉,恐惧又增加了几分。
她想逃,她想回家,娘亲还在家里等她。
她不要当奴隶,更不想被玩弄。
她才只有十西岁,还未及笄,正是豆蔻年华,青春而浪漫的年龄,她还有很多想做还没来得及做的事。
牛车慢悠悠地走在土路上,颠簸不平,两边是茂盛的野草,头顶是压抑的紫蓝色的天空。
这己经是城外的路了,西周杳无人烟。
漫长的土路上只有这辆牛车和牛车旁那个壮汉。
贺晨曦压制着内心的恐惧,仔细的看了看躺在身旁的姑娘,身体蜷着,脸被手臂挡着,细嫩的手背上有伤痕,手腕处有紫红色的勒痕。
那姑娘一动不动,贺晨曦试着用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冰凉冰凉的。
贺晨曦瞬间吓得发抖,牙齿也在打颤,她心想,旁边这姑娘是不是己经死了……兴许是她身体颤抖得太厉害,拉车的壮汉回头朝板车上看了看,看到两个都在,又扭过头去。
贺晨曦没注意到壮汉的动作,她现在除了恐惧就是战栗,不自觉的也蜷起了身子,肩膀耸起,把头埋在怀里轻轻啜泣。
她想起娘亲早上给她熬了绿豆粥,蒸了小花卷,还拌了苜蓿菜,她吃的津津有味。
娘亲还帮她捋了一下额前的刘海儿,说她越来越漂亮了。
吃过早饭,她揣着荷包去镇子西面的针线铺买线,结果回家的路上就被绑了。
现在看天色,应该是傍晚了,她中午没回家,娘亲一定很着急,现在还没回家,娘亲肯定急疯了。
她怕再也见不到娘亲,她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伤心。
她想逃,可双腿只有一点点力气,浑身也只有一丝丝气力,她只能微微的动一动,连坐起身的力气都不够。
贺晨曦轻轻的啜泣变成了呜咽,慢慢的哭声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