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凑齐了三十万,准备帮他还赌债时,却透过门缝听见里面隐隐约约的对话声:“顾总,您打算演到什么时候?需不需要再找些演员?”顾鸣鸥摩挲着无名指上那枚素银戒指许久后,才开口:“到此为止吧,三年的不离不弃,这足以证明她不是个嫌贫爱富的女人。”
然而,他身旁的小青梅却撅起了嘴:“还不行,顾哥哥。”
“都说孩子才是最终的考验,如果她不能做好一个妈妈,怎么帮您打理好顾氏集团呢?”祝娜念念有词,列举了种种理由。
顾鸣鸥闻言点了点头:“那就等她生下孩子后,再看她的表现。”
“不过她爱我爱的要死,肯定舍不得离开我。”
我闭上双眼,后退一步,只觉得讽刺。
他不知道,我不仅怀不上孩子了。
而且为了凑够这三十万,我放弃了绝症的治疗。
医生说,我的生命只剩下一个月。
......回到家,我翻看了这些年攒下的存单:五百、三千、两万......一点点存进去的,不仅是钱,更是我的血汗与生命。
一滴泪划过眼角,我从前不明白。
为什么顾鸣鸥那么“贫穷”,却有一群富有的朋友。
也不明白为什么身家过亿的千金大小姐祝娜。
总要缠着他,一口一个“青梅竹马”。
可如今,我全都懂了。
顾鸣鸥是顾氏集团的神秘继承人,而我不过是一个从孤儿院出来的小角色。
他当然害怕我是刻意接近他。
相爱五年,结婚三年,一切不过是场考验。
他说他家里穷,欠下了三十万,每年都会利滚利。
第一年,我帮他还完了,他说还有利息。
第二年,还完了,第三年又冒出违约金。
我太想和他好好过日子了。
所以哪怕医生说如果我再不化疗就会死,我也毅然出院。
只为省下钱帮他还债。
我用生命换来的三十万,不过是顾氏集团一分钟的流水。
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而下。
下一秒,门口传来开门声。
顾鸣鸥皱着眉头:“今天怎么没去接我?”我仰头看着天花板,吸了吸鼻子:“生病了。”
“感冒?”顾鸣鸥放下钥匙,随意地在我身旁坐下,手放在我的额头上,嘟囔了一句:“没发烧。”
曾经,我会因为他这些小小的举动而感到温暖,如今却只觉得讽刺。
我缓缓吐出两个字:“绝症。”
顾鸣鸥浑身一僵,嘴角抿起:“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债马上就要还完了,我们也是时候要个孩子了。”
说着,他就向我扑了过来。
我的眼眶因刚哭过还红着,他却以为这是兴奋,抱起我往卧室走。
我感受着男人的体温,贪恋这最后一丝温暖。
在他的双唇即将贴近时,我终于说出了那句压抑在心底的话:“我们离婚吧。”
顾鸣鸥浑身一僵,顿时双目赤红:“你说什么?”我轻声重复了一遍,又说:“我不适合你,我配不上你。”
顾鸣鸥狠狠攥住我的双手:“我都说了,就算祝娜有再多的钱,我也不会和她在一起,只把她当妹妹。”
“你又要闹什么?乱吃飞醋也要有个度。”
我勾起唇角,此刻我多想拆穿他。
看看他的表情,可我实在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