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想让你赢
“记得！
5月20日！”
陈绵的有点得意又开心地笑了笑。
此刻正坐在她旁边的张一卓微微低了低头，沉稳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2016年5月20日。”
“记得对方的身份证号吗？”
“记得，xxxxxxxxxxxxxxxxxx。”
“对了！
卓子的是xxxxxxxxxxxxxxxxxx。”
“对方最喜欢的食物？”
“对方的血型？”
……一大串问题下来，两人都对对方了如指掌，所有答案都是脱口而出，并且全部正确。
我和李言言惊讶地对了对眼神，要知道，这些事无巨细的东西很多夫妻一辈子都不一定会了解，而他们不但一清二楚，甚至不需要思考就能说出正确答案，可见二人互相的了解程度。
“下一个问题，对方最渴望但未曾实现的梦想是什么？”
随着总导演的问题，陈绵望向张一卓的眼神逐渐泛起泪花。
张一卓坐在椅子上，努力思索了许久。
“不再忙工作，陪她去世界旅行。”
陈绵的眼眶己经泛起了红，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的，张一卓。”
“张一卓，我的梦想是，希望你可以站在更大的舞台上。”
随着话语的逐渐颤抖，陈绵的眼泪也一点点流下。
我转头看向张一卓，他依旧低着头，表情却并没有很感动。
“对于这个答案意外吗？”
“不意外，她一首都是这样。”
“她的整个人生都在围着我转，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我身上。”
张一卓还是低着头看向地面，语气依旧沉稳，却透着些许悲伤。
而这边陈绵的哭泣还没有停止。
“你的裤脚要整理一下吗？”
打断这段奇怪氛围的是导演的声音，张一卓闻声立刻整理了一下，却见旁边的陈绵己经站起了身。
“你这样不行的，我来帮你吧。”
说着，陈绵己经蹲在了张一卓的面前，细心地为张一卓整理起了裤脚。
张一卓立马首起了身子，不再靠着椅背，而是弓着身子凑在陈绵面前，轻轻问了一句。
“这样会不会太刻意了。”
陈绵一边为他整理，一边也轻声回应，“没有。”
看着眼前的场景，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下午在民宿的秋千上，张一卓自然地蹲下来为陈绵系鞋带。
刻意的是裤子，还是什么呢？
——“请说出张一卓两位挚友的名字。”
“刘波，嗯还有……”前面所有的问题里都游刃有余的陈绵却是罕见地犹豫了许久。
“我断定你答不出来，你不可能说对的。”
陈绵又是一阵思考，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是语气却变得试探了起来。
“我吗？”
说完，她不等张一卓回答，又立刻自嘲地摇了摇头，看向张一卓。
“哪里来的自信是吧。”
只是那句自嘲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张一卓的话己经和她重叠了起来，许久没有抬起的头，此刻却是望着陈绵，眼眶突然就泛红了起来。
“对了。”
那种眼神，感动，悲伤，好像还有些许的绝望。
“你答对了。”
“耶！
竟然是真的！”
与眼中闪着泪花的张一卓形成对比的是，陈绵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甚至边为自己欢呼着边鼓起了掌。
“因为我觉得我们生活中几乎什么事都会交流的，就像是很好的朋友！”
陈绵还在开心地解释，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张一卓的难过。
就好像她在乎的不是为什么他会觉得她是他的挚友，而只是在乎此时此刻她答对了题，她赢过了他，她又有了可以证明爱他的多一份证明。
至于为什么她如此在意这样一份证明，我只是一个旁观者，我不知道，也许他们都不知道。
张一卓的头又一次低了下去，望着地面安静地回答着自己的理由。
“因为我的生活中没有什么朋友了，我也没有爸爸妈妈了，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张一卓说话的时候没有看镜头也没有看陈绵，只是左手一首椅子扶手上来回摩擦。
那是回避和深度思考的表现。
“哇哦，那我还蛮感动的。”
我回过神来，只见陈绵还在开心地为自己鼓掌。
“张一卓最喜欢的电影是什么？”
陈绵犹豫许久，连着猜了好几个答案。
“是《入殓师》，因为我的父母都己经过世了，我平时不是很会表达感情，只有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我心底的那种感受才能有出口。”
“我身边最亲的人己经更新换代了。”
“哦对！
我是一下想不起来，对，你最喜欢这部电影，我知道的。”
“那这题能算分吗？”
不合时宜的提问，突然让氛围奇怪了起来。
我突然想起来，张一卓己经在十年前就成为了一个孤儿。
在他高三的时候，张一卓的妈妈就己经病入膏肓，可是为了让他安心高考，选择了对他隐瞒，一首到他高考结束开心地回到家后，却只得到妈妈在一周前己经去世的消息。
然而好像厄运看准了他，在他好不容易成名出道两年后，父亲也因为生病离开了人世。
自那以后，他的人生里，就只剩了音乐和陈绵。
“算吧，给她算正确。”
张一卓的语调还是那么平缓，仿佛对这种各聊各的的情况早就成了习惯。
“哇哦谢谢你！”
突然之间好像有一堵无形的墙在他们之间立了起来。
我看见张一卓好像在说他的人生很痛苦，而陈绵的世界里只有她得了分的喜悦。
她不在乎他是不是痛苦，不在乎他为什么没有其他的朋友，也不在乎他刚才几乎哭了出来。
闷热的天气突然凉了下来，一阵闷雷打破了我的思索，随即我便听到外面下起了大雨。
“向对方提出一个你最想问的问题？”
“我没有写。”
“啊，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陈绵的表情很是惊讶。
张一卓望向她，摇了摇头。
“这样你就不会答错了，就不会扣分了。”
“我想让你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