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巨兽苏醒与支柱崩塌
身后，城市深处，一声沉闷、悠长、仿佛来自远古巨兽苏醒的汽笛声猛地撕裂了空气！
紧接着，是巨大齿轮咬合、液压系统增压的咆哮！
脚下的钢铁城墙都在这轰鸣中微微震颤！
来了！
我猛地回头。
视线越过城市内部参差不齐、由各种金属板材和混凝土碎块拼凑搭建的棚户区屋顶，越过中心区那几座冒着滚滚浓烟、日夜不停熔炼回收金属的巨型熔炉，最终定格在紧靠内城墙根下那片巨大、如同怪兽巢穴般的区域——铁砧城机甲格纳库！
厚重的、覆盖着层层叠叠装甲板的巨型闸门，正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在弥漫的白色高压蒸汽中，缓缓向上开启！
蒸汽如同瀑布般从闸门边缘倾泻而下，模糊了内部的景象，却又赋予了它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感。
闸门内，是幽深的黑暗。
然后，两点猩红的光芒，如同沉睡巨兽睁开的眼睛，猛地在那片蒸汽弥漫的黑暗中亮起！
轰！
轰！
轰！
沉重的金属脚步声踏碎了蒸汽，如同擂响的战鼓。
一个庞大、粗粝、充满暴力美学的钢铁身影，一步步从格纳库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拾荒者III型”！
接近九米高的钢铁身躯，主体骨架由厚重、布满焊接疤痕和撞击凹痕的旧时代工程机械底盘改造而成，装甲板更是五花八门——有从废弃主战坦克上切割下来的复合装甲，有熔炼回收的汽车钢板，甚至能看到几块锈迹斑斑、印着模糊不清广告标语的集装箱侧壁！
它没有华丽流畅的线条，只有棱角分明的实用主义，每一寸钢铁都诉说着资源匮乏下的挣扎与坚韧。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左臂——那根本不是标准设计的机械臂，而是一柄巨大到夸张、由矿用液压破碎锤改造而成的钢铁巨钳！
钳口布满了狰狞的锯齿和用于粉碎的钝头撞角，粗壮的液压杆***在外，随着机体的移动发出低沉的“嘶嘶”声，仿佛一头随时准备撕碎猎物的史前巨鳄。
右臂则相对“标准”一些，装备着一门短管速射机炮，炮管冰冷。
肩部加装着厚重的防酸蚀格栅装甲，显然是为了对抗那些恶心的腐蚀喷吐者。
这台机甲，是铁砧城的脊梁，也是无数拾荒者和工程师用命从废墟里刨出来、一点一滴拼凑起来的希望象征。
它有个响亮又悲壮的名字——“碎铁者”。
蒸汽渐渐散去，露出了“碎铁者”伤痕累累、却依旧昂然屹立的钢铁头颅。
驾驶舱位于头部上方，厚重的多层防弹观察窗反射着天空的赤红。
此刻，观察窗后一片漆黑，等待着它的驾驶员。
“老乔！
东三区所有重火力点就位！
标尺给我调到最大仰角！
等那群‘锤子’进入三公里范围，给老子往死里轰！
打光所有储备弹也要给‘碎铁者’撕开条路！”
一个炸雷般的声音通过城墙上的扩音器响起，是防区指挥官“雷公”张震。
他的声音永远带着一股烧焦的金属味，此刻更是充满了决绝。
“收到！
头儿！”
老乔吼了回去，脸上的疤痕因为激动而扭曲发红，他飞快地操作着旁边一个布满按钮和拉杆的简陋控制台。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血液奔涌的声音甚至压过了城外兽群的嘶鸣和城内警报的尖啸。
目光再次投向格纳库出口。
“碎铁者”己经完全走出，如同一个沉默的钢铁巨人，矗立在弥漫的蒸汽边缘。
它身后，格纳库的闸门正在缓缓落下。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如同敏捷的猿猴，顺着格纳库侧面悬垂的粗大钢缆和维修脚手架，飞速地向上攀爬！
那身影穿着沾满油污的深蓝色连体工装，动作矫健得不可思议，在数十米高的钢铁结构上如履平地，目标首指“碎铁者”背部靠近肩胛位置的一个外部检修舱口！
“是小七！”
老乔眼尖，低呼一声。
是陈七，铁砧城最顶尖的机械师之一，也是“碎铁者”的专属维护员。
他像一颗钉子，死死钉在机甲上，在城墙上无数目光的注视下，猛地掀开了那个只有脸盆大小的检修舱盖，半个身子探了进去，手里似乎拿着什么工具在飞快地操作着。
城墙上的扩音器再次响起雷公的咆哮：“陈七！
***搞什么名堂？！
兽潮前锋距离警戒线不到八公里了！
驾驶员呢？！
赵铁柱那小子死哪去了？！”
然而，扩音器里传来的却是陈七气喘吁吁却又异常清晰的回答，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不安的冷静：“报告！
赵铁柱……半小时前在最后一次神经同步率测试中……过载昏迷！
脑波严重紊乱！
医疗组判断……至少24小时内无法恢复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