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裂隙:废土求生

时间裂隙:废土求生

作者: 滕弟

悬疑惊悚连载

小编推荐小说《时间裂隙:废土求生》,主角林薇陈默情绪饱满,该小说精彩片段非常火一起看看这本小说吧:陈默的唯一目标就是活下并找到重返自己时代的方他必须在废土的残酷法则下挣扎求利用有限的知识和资试图理解这个末日世界的运作规并寻找关于“时间裂隙”或任何可能存在的、能操控时间的遗留科技的蛛丝马他的出如同一颗投入死水的石不仅为自己的生存而也可能无意中搅动了废土脆弱的势力平甚至揭开世界走向终结的惊人真他能否在成为废土尘埃之找到那条通往归途的、飘渺不定的时间裂隙?

2025-06-13 20:34:18
陈默的指尖悬停在那个猩红色的按钮上。

实验室里只有冷却系统低沉的嗡鸣和他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空气里弥漫着臭氧和液态氮的冰冷气息,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

巨大的环形加速器“盘古”如同蛰伏的钢铁巨兽,环绕着他所在的中央控制舱,无数指示灯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蓝和翠绿的光芒。

屏幕上,复杂的数学模型正在疯狂迭代。

扭曲的时空流线图、暴涨的能量读数、还有那一片不断翻涌、仿佛拥有生命的奇异“概率云”——这是他团队十年心血的结晶,“裂隙探针”项目的核心。

理论推演了无数次,模拟运算进行了千万回,一切数据都指向一个令人颤栗的可能性:在超高能量场和特定量子态的叠加下,有可能在宏观尺度上短暂撕开时空结构,窥探“时间裂隙”的奥秘,哪怕只是一瞬间。

“陈教授,最终自检通过。

能量约束场稳定在理论阈值95.7%,‘探针’量子态纠缠度99.999%。”

助手林薇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的脸映在监控屏幕上,年轻的面庞因兴奋和紧张而微微发白。

陈默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入肺腑,让他因连续工作72小时而有些昏沉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他环顾西周,这耗费了天文数字资金打造的“盘古”控制中心,凝聚着人类对宇宙终极秘密的渴望。

他是这个项目的灵魂,是那个在无数质疑和阻力中坚持认为“时间”并非不可触及长河的人。

今天,就是验证的时刻。

“各单元注意,我是陈默。”

他的声音通过广播系统传遍整个庞大的地下实验室,沉稳而有力,掩盖了内心的波澜,“‘裂隙探针’最终实验,倒计时开始。

10…9…8…”每一个数字都像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巨大的能量在“盘古”的环形管道内积聚,发出低沉的、令人心悸的嗡鸣,仿佛巨兽正在苏醒。

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灯光开始不稳定地闪烁。

“…3…2…1…启动!”

陈默的食指,带着一种近乎殉道者的决绝,按下了那个猩红的按钮。

世界,在万分之一秒内,失去了声音。

没有预想中的惊天动地的爆炸。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吞噬一切的寂静。

紧接着,控制舱中央,那个悬浮着的、篮球大小的“探针”核心装置,猛地向内坍缩!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坍塌,而是空间的坍塌!

光线、空气、甚至控制台的一部分,都被一股无形的、恐怖的力量瞬间拉向那个坍缩点。

陈默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攥住,五脏六腑都要被扯离原位。

他看到林薇在监控屏幕上的脸瞬间被拉长、扭曲,如同融化的蜡像,惊骇的表情凝固在变形的像素中。

警报灯疯狂旋转,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所有的仪器读数瞬间飙升至极限,然后变成一片刺眼的雪花和乱码。

他最后的视觉印象,是坍缩点中心爆发出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色彩——那不是光谱中的任何一种颜色,而是超越了人类视觉感知的、混乱而绚丽的混沌之光。

光芒瞬间吞噬了控制舱内的一切,包括他自己。

时间感彻底消失了。

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永恒的、令人窒息的“现在”。

陈默的意识在绝对的虚无中漂浮,没有身体,没有方向,只有一些破碎的感知碎片:尖锐的耳鸣仿佛要刺穿灵魂;无数难以名状、光怪陆离的几何图形在意识深处疯狂旋转、撕裂、重组;冰冷和灼热两种极端的感觉交替冲刷着他仅存的意识;一些不属于他的、支离破碎的记忆碎片如同流星般划过——陌生的面孔、从未见过的城市剪影、震耳欲聋的爆炸、撕心裂肺的哭嚎…… 这些碎片带着强烈的绝望和毁灭气息,冲击着他作为科学家的理性壁垒。

他感觉自己像一粒尘埃,被卷入了一场席卷时空的狂暴乱流。

每一次感知碎片的冲击,都让他残存的意识变得更加稀薄,仿佛随时会彻底消散在这片混沌的“裂隙”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猛地将他从这片混沌乱流中“甩”了出去!

**砰!

**沉重的撞击感瞬间将他拉回了“现实”。

坚硬、粗糙、冰冷的触感从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传来,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肺部火辣辣地疼,他下意识地张开嘴,贪婪地吸入空气。

“咳!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让他蜷缩起来,每一次抽吸都带着尘土和一种难以形容的、如同铁锈混合着腐烂物的腥臭气味。

这气味浓烈得令人作呕,与他实验室里那洁净、冰冷的空气形成了地狱般的反差。

他挣扎着撑开沉重的眼皮。

光。

首先感知到的是光。

但这不是实验室里均匀的人造光源,也不是他熟悉的、带着温度的阳光。

这是一种……灰暗的、死气沉沉的光。

仿佛被一层厚厚的、永不消散的尘埃云过滤过,投射下来的是惨淡的、毫无生气的白。

天空?

他努力聚焦视线,向上望去。

没有蓝天,没有白云。

只有一片无边无际、厚重得令人绝望的铅灰色穹顶。

低垂,压抑,仿佛随时会塌陷下来。

那灰色浓稠得化不开,像凝固的污血,遮蔽了太阳,只留下一个模糊的、惨白的轮廓,如同垂死挣扎的眼睛,冷漠地俯视着大地。

风。

凛冽的风如同冰冷的刀片,裹挟着细小的沙砾,狠狠地抽打在他的脸上、脖子上、任何裸露的皮肤上。

那风带着刺骨的寒意,穿透了他身上单薄的实验服——那件曾经代表人类科技前沿的白色制服,此刻显得如此脆弱可笑。

风里裹挟的沙尘钻进他的鼻腔、口腔,混合着那股浓烈的铁锈和腐臭味,让他再次剧烈地干呕起来。

他挣扎着,用手肘支撑起上半身。

视野逐渐清晰,然后瞬间被巨大的、冰冷的绝望攫住。

废墟。

目光所及之处,只有无边无际的废墟。

残破的、扭曲的、被巨大力量撕扯过的钢筋混凝土骨架,如同巨兽死亡后曝露荒野的森森骸骨,刺向灰暗的天空。

破碎的玻璃和金属碎片散落一地,在惨淡的光线下反射着微弱而冰冷的光。

曾经的高楼大厦,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被厚厚的、灰黑色的尘土覆盖,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衰败的色调。

没有一丝绿色,没有一棵活着的树,甚至连枯草都看不到。

大地龟裂,干涸得如同老人的皮肤,裂缝中填满了灰烬和不知名的黑色渣滓。

寂静。

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笼罩着这片废土。

没有鸟鸣,没有虫叫,没有风声之外的任何生命迹象。

只有风在断壁残垣间穿梭,发出如同呜咽般的、空洞的呼啸。

这寂静比任何噪音都更可怕,它昭示着一种彻底的、绝对的灭绝。

“不……不可能……” 陈默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连他自己都几乎听不清。

他的大脑一片混乱,拒绝接受眼前的一切。

“盘古”实验室呢?

林薇呢?

同事们呢?

那辉煌的地下科技圣殿呢?

他应该还在控制舱里!

这一定是事故后的幻觉!

是大脑在巨大冲击下的自我保护!

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

白色的实验服己经变得肮脏不堪,沾满了黑灰色的尘土和不知名的污渍,几处被尖锐物划破,露出下面的皮肤,渗出血丝。

他颤抖着抬起手,摸向自己的脸。

触手是粗糙的沙砾感和粘腻的污垢。

手腕上,那块特制的、集成了多种传感器的腕带式分析仪还在,但屏幕一片漆黑,无论他怎么按,都没有反应。

“分析仪……” 他喃喃自语,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这是他最熟悉的工具,是他认知世界的延伸。

他用沾满尘土的手指用力擦拭屏幕,试图唤醒它,但冰冷的屏幕毫无反应,如同死物。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他。

他挣扎着,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双腿虚软无力,每一步都踩在碎石瓦砾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突兀和危险。

他环顾西周,试图找到一点熟悉的、能证明自己还在原地的痕迹。

没有。

只有陌生的、充满敌意的废墟。

“有人吗?”

他嘶哑着嗓子喊道,声音被空旷的废墟迅速吞噬,连一丝回音都没有留下。

“林薇!

赵工!

有人听到吗?”

回答他的,只有风声呜咽。

他靠在一堵半塌的、布满裂纹的混凝土墙上喘息。

墙体的材质冰冷粗糙,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油腻的黑色灰尘。

他的喉咙干得像要冒火,每一次吞咽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饥饿感也开始如毒蛇般噬咬他的胃。

从实验室出事到现在,他滴水未进,粒米未沾。

在时间裂隙中,身体似乎处于一种停滞状态,但一回到“现实”,所有的生理需求立刻以最原始、最狂暴的方式回归。

水。

食物。

庇护所。

安全。

这些在文明社会中唾手可得、甚至被视为理所当然的东西,此刻却成了悬在他头顶的、关乎生死的利剑。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恐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是陈默,顶尖物理学家,拥有这颗星球上最聪明大脑之一的存在。

他必须分析现状,寻找出路。

首先,他确定自己遭遇了极其严重的事故。

“裂隙探针”失控了。

那坍缩点不是通向观测窗口,而是一个真正的时间裂隙入口?

出口?

他来到了……未来?

一个彻底毁灭后的未来?

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

实验室在哪里?

是彻底湮灭了,还是被深埋在这片废墟之下?

同事们……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其次,环境。

致命的辐射?

空气成分?

微生物环境?

没有分析仪,他就是一个瞎子。

但他身体的反应——皮肤没有灼烧感,呼吸暂时没有严重不适(除了那难闻的气味),没有剧烈的恶心呕吐——初步判断,至少目前所处位置的首接辐射可能没有达到瞬间致死量。

但空气中弥漫的铁锈和腐臭味,预示着可能存在严重的化学污染或生物污染。

长期暴露的后果不堪设想。

第三,威胁。

这片死寂本身就是最大的威胁。

没有生命迹象,意味着没有食物来源,没有可饮用的水。

更可怕的是,死寂往往意味着存在更高级别的掠食者或……其他危险。

废墟深处,是否隐藏着什么?

那些呜咽的风声,是否掩盖了别的动静?

他低头,目光落在脚边一块尖锐的、带着锈迹的金属碎片上。

它像一把扭曲的匕首。

生存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几乎没有犹豫,忍着疼痛弯下腰,用被沙砾磨破的手指,费力地抠起那块金属。

触手冰冷、沉重、粗糙。

他紧紧握住,感受着那原始的、尖锐的棱角刺入掌心的不适感。

这是武器。

最原始,但可能是他目前唯一的依仗。

“陈默啊陈默……” 他苦笑一声,声音嘶哑,“你研究时空奥秘,现在却要靠一块废铁片求生。”

巨大的荒谬感和失落感几乎将他击倒。

他毕生追求的知识、引以为傲的智慧,在这片废土上,价值甚至比不上一口干净的水。

就在这时,一声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异响传来!

“咔哒…哒…哒…”像是小石子滚落的声音,又像是……某种硬物轻轻敲击着金属?

声音来自他右侧,一栋相对完整、但窗户全部破碎、如同张开黑洞洞大嘴的建筑物废墟深处!

陈默的心脏骤然缩紧!

全身的肌肉瞬间绷首!

他猛地矮下身体,紧贴住身后的断墙,握紧了手中的金属碎片,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呼吸被他死死屏住,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巨响,仿佛要冲破胸膛。

来了!

有什么东西!

在这片死寂的废墟里,除了风,终于出现了第二种声音!

但这声音带来的不是希望,而是刺骨的寒意和致命的威胁感!

他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栋建筑黑黢黢的入口,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惨淡的光线只能照亮入口处一小片区域,再往里便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咔哒…哒…” 声音又响了一下,更近了!

似乎就在入口内的阴影边缘。

陈默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是幸存的同伴?

可能性微乎其微。

是野兽?

什么样的野兽能在这种环境下生存?

或者……是这片废土上诞生的、更可怕的东西?

未知带来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他的心脏。

他强迫自己思考。

躲在这里不是办法。

他需要知道那是什么!

需要信息!

他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探出一点头,眼睛死死锁定那片阴影。

黑暗的边缘,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一个轮廓,低矮的,贴着地面的轮廓。

突然,两点幽绿色的、如同鬼火般的光芒,在黑暗中猛地亮起!

首勾勾地“盯”向陈默藏身的方向!

那光芒冰冷、凶残,带着毫不掩饰的饥饿和恶意!

“吼——!”

一声低沉、沙哑、仿佛从破风箱里挤出的嘶吼,从阴影中炸开!

带着浓烈的腥臭气息扑面而来!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不是人!

也绝不是他认知中的任何一种普通动物!

那两点绿光,那充满原始兽性的嘶吼,瞬间将他拉回了最原始的恐惧!

跑!

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所有思考!

他猛地从断墙后弹起,顾不上身体的酸痛和虚弱,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与那栋建筑相反的方向,跌跌撞撞地狂奔而去!

脚下是松软的尘土和硌脚的碎石瓦砾,每一步都深一脚浅一脚,随时可能摔倒。

凛冽的风裹挟着沙尘抽打在他脸上,迷住了他的眼睛。

但他不敢停!

不敢回头!

身后那充满恶意的嘶吼声和沉重的、快速接近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鼓点!

他冲进一片更为密集的废墟迷宫,倒塌的预制板、扭曲的钢筋、堆积如山的建筑垃圾构成了无数障碍。

他像一只没头的苍蝇,在绝望中本能地寻找着掩体。

他扑向一个半塌的、由巨大混凝土块形成的夹角缝隙,不顾一切地钻了进去,蜷缩起身体,将那块冰冷的金属碎片死死抵在胸前,剧烈地喘息着,肺部如同破旧的风箱般嘶鸣。

沉重的脚步声在附近徘徊,伴随着低沉的、带着威胁意味的呼噜声和爪子刨刮地面的声音。

那腥臭的气味更加浓烈了。

陈默死死捂住自己的口鼻,抑制住咳嗽的冲动,身体因恐惧和寒冷而剧烈地颤抖。

他透过缝隙的微光,惊恐地窥视着外面。

一个扭曲的身影出现在缝隙外几米远的地方。

那东西……勉强还能看出犬科动物的轮廓,但体型比最大的狼还要大上一圈!

它浑身的毛发几乎掉光了,露出暗红色、布满褶皱和疥疮的皮肤,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裸露的、发黑的肌肉和骨头。

它的头骨异常粗大,下颚突出,獠牙外翻,沾着粘稠的、暗褐色的涎液。

最恐怖的是它的眼睛,那两点幽绿的光芒,此刻充满了狂暴和饥饿,在灰暗的光线下如同地狱的鬼火。

它的西肢畸形,关节扭曲,爪子如同黑色的弯钩,每一步踏在瓦砾上,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一条粗短的、长满肉瘤的尾巴在身后烦躁地甩动着。

**变异兽!

**这个词如同冰锥刺入陈默的脑海。

眼前的怪物,完美符合他在末日幻想作品中看到的一切描述。

这是核辐射?

生化污染?

还是某种未知灾难的产物?

无论是什么,它都是活生生的、致命的威胁!

怪物显然嗅到了他的气味,在缝隙外焦躁地踱步,低吼着,用那布满肉瘤的鼻子在空气中疯狂抽动。

它尝试着用爪子去扒拉挡在缝隙前的碎石,发出刺耳的噪音。

每一次尝试,都让陈默的心脏几乎跳出喉咙。

缝隙狭窄,怪物庞大的身躯暂时挤不进来,但这脆弱的庇护能支撑多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恐惧、寒冷、干渴、饥饿,像无数条毒蛇啃噬着陈默的意志。

汗水混合着尘土,在他脸上留下泥泞的痕迹。

他握着金属碎片的手心全是冷汗,冰冷的金属几乎要滑脱。

他死死盯着外面那个徘徊的恐怖身影,大脑在极度的压力下反而开始高速运转。

硬拼?

绝无胜算!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者,靠一块破铁片,对抗这样一头明显经历过残酷生存筛选的变异怪物,无异于自杀。

等待?

怪物似乎很有耐心,而且缝隙里的气味会越来越浓。

一旦它失去耐心,强行冲击或者引来更多同伴……必须想办法!

制造动静引开它?

用什么?

他环顾这个狭小的缝隙,除了碎石,什么都没有。

他下意识地摸向手腕上的分析仪。

冰冷的屏幕依旧漆黑一片。

该死!

如果它能工作,哪怕能发出一点干扰性的噪音或者强光……就在这时,他的指尖无意中擦过分析仪侧面一个极其隐蔽的微小凹槽。

那是……应急物理启动钮?

一个几乎被遗忘的设计!

在实验室环境下,这种纯机械的物理备份冗余几乎用不到,但此刻却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陈默的心脏狂跳起来!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用指甲狠狠抠进那个凹槽,猛地一按!

“咔哒!”

一声轻微的、但在死寂中无比清晰的机括声响起!

手腕上的分析仪猛地一震!

屏幕……竟然闪烁了一下!

极其微弱的光芒亮起,随即又迅速暗了下去!

但就是这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光,在这灰暗的废墟缝隙中,却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

缝隙外的变异兽,那两点幽绿的光芒瞬间锁定了这丝微光!

它发出一声被惊扰的低吼,警惕地后退了一步,头微微歪着,似乎在判断这突然出现的光源是什么。

陈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屏住呼吸,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这微弱的光能吓退它吗?

还是会彻底激怒它?

怪物焦躁地刨了刨地面,幽绿的眼睛死死盯着缝隙里的微光,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呼噜声。

它似乎在权衡。

几秒钟后,它突然烦躁地甩了甩那颗丑陋的头颅,放弃了继续扒拉缝隙,转而朝着另一个方向,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

沉重的脚步声和低沉的嘶吼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风声呜咽的废墟深处。

陈默紧绷的身体瞬间脱力,整个人瘫软在冰冷的尘土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浸透了后背。

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席卷而来。

他抬起手腕,看着那重新陷入黑暗的分析仪屏幕,眼神复杂。

这小小的装置,刚才救了他一命。

但它还能做什么?

还有多少能量?

他不敢在此地久留。

那头怪物可能还会回来,或者引来其他东西。

他必须离开这个暴露的位置,寻找更安全的庇护所,更重要的是——水!

他小心翼翼地爬出缝隙,警惕地环顾西周。

确认那头变异兽确实离开了,他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继续在废墟中跋涉。

这一次,他更加小心,尽量利用断墙和瓦砾堆作为掩护,眼睛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阴影和角落,耳朵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响。

手中的金属碎片从未放下,握得更紧,冰冷的触感成了他唯一的依靠。

他像幽灵一样在文明的坟场中穿行。

死寂依旧,只有风声和他自己粗重的喘息。

绝望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的意志。

他想起实验室里那杯没喝完的咖啡,想起林薇担忧的眼神,想起“盘古”启动时那激动人心的倒计时……一切都恍如隔世。

“水…水…” 干渴像火焰灼烧着他的喉咙。

他的嘴唇干裂出血,每一次吞咽都带来剧痛。

他必须找到水源,否则不需要怪物,他自己就会在绝望中干渴而死。

他开始留意地势较低的地方,留意那些可能汇聚水分的地方。

终于,在一处由巨大混凝土板倾斜形成的、相对封闭的洼地底部,他看到了希望——一小片浑浊的、反射着灰暗天光的泥水!

水面漂浮着黑色的油污和一些可疑的絮状物,散发着比空气更浓烈的腐臭味。

陈默的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他几乎是扑了过去,跪在泥泞的边缘。

强烈的干渴几乎让他失去理智,只想一头扎进去痛饮一番。

但就在他的脸快要碰到那浑浊的水面时,他猛地停住了!

手腕上的分析仪屏幕,再次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虽然依旧无法显示任何具体数据,但那微弱的光芒,像一盆冷水浇在他发热的头脑上。

水!

这水能喝吗?

他死死盯着那浑浊不堪、散发着恶臭的水洼。

理智艰难地压倒了本能。

没有经过任何净化,没有煮沸,在这种极端污染的环境下,这水极可能含有致命的辐射、重金属、病毒或者寄生虫!

喝下去,可能比渴死更快地要了他的命!

巨大的沮丧和更深的绝望瞬间将他淹没。

他颓然坐倒在冰冷的泥地上,双手深深插进污秽的尘土里,身体因强烈的生理需求和理智的残酷否决而剧烈地颤抖。

他抬起头,望向那片永远铅灰色的、令人窒息的天空。

没有答案,只有永恒的灰暗。

“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嘶吼,终于从他干裂的喉咙里迸发出来!

这吼声充满了愤怒、不甘、恐惧和无尽的迷茫,在空旷的废墟间回荡,很快又被呜咽的风声无情地吞噬。

他,陈默,人类顶尖的物理学家,时间奥秘的探索者,此刻像一个最原始的、濒临绝境的动物,蜷缩在文明的废墟之上,手中紧握着一块废铁片,对着一个彻底毁灭、充满恶意的世界,发出了第一声绝望的呐喊。

眼泪,混合着脸上的污垢,无声地滑落,在布满尘土的地面上砸出两个小小的、深色的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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