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水鬼索命
正准备去洗手间,恍惚间看见好像有一大一小两个影子趴在窗户了。
本来还睡意朦胧,见此情况瞬间清醒,我们寝室可在六楼,谁家好人能大半夜趴在六楼窗户上?
这时窗外传来说话声。
“都睡着了,真没意思。”
“谁说的,这不是有个醒的吗?”
这是闹鬼了?
我当即假装梦游,晃晃悠悠,一头栽在了床铺上。
“唉,又睡着了。”
“算了,本来还想告诉他一个发财机会,看来他没这个缘分啊。”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阵冷笑,这应该是枉死鬼来找替身。
“真是可惜了,学校门口的护城河里,有袋子银元,再不拿过几天护城河清淤,可就便宜那群工人了。”
还是两个水鬼,这可真是小鬼骂城隍,找死。
天下玄门,除了这正一、全真、上清等正统外,还有因为各种原因在红尘俗世中形成的玄门宗派,如六壬、鲁班、梅山等,被称之为法教。
正统玄门,重道,其目标只为勘破天地大道。
法教则不同,重法不重道,为了追求术法之威,有的甚至其近乎邪派巫术。
我就是法教中的簲教传人。
簲教开始是借助春水秋雨,给王朝最高统治者运送修建宫殿、陵寝所需木料的放排人。
因为运的东西,都是深山老林中天地灵秀之物,难免引得水中精怪觊觎,便慢慢衍生出的法脉。
如今社会放排这种运输方式,己经被时代抛弃,但簲教的法脉可没有失传。
这时窗外又传来说话声。
“别说了,早知道不带你来了,让乱七八糟的人听到,可便宜他们了。”
我心中大笑,这俩鬼还挺聪明,还知道在话中留个钩子,勾起我的贪欲。
又听了会,确定两个鬼己经走了,便缓缓睡去。
第二日清晨,一阵嘈杂声将我惊醒,不用想,肯定是我那两个牲口室友。
“张庚辰,快点起来,老二己经去提车了。
再不起来赶不上夏连营了,今年咱们学校可是跟电影学院的去一个地方,玛德,一想到电影学院那些长腿妹妹,我心里就有团火。”
说话的是寝室老大,刘涛,家里是开矿的,纯纯牲口富二代,用他的话说,这一生不是在泡妞中,就是在去泡妞的路上。
“知道了,别喊了,房盖都好被你掀了。”
说话间,将身上毛毯掀起,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而后稳稳落在地上。
我们学校寝室床,是那种下面是书桌上面是床,高度差不多得有两米。
“***,张庚辰,你这能不能别一大早就秀身手。”
“切,常规操作而己,算不上秀。”
我这话可真没吹牛逼。
排帮自古以来都是好勇斗狠,我们家世代作为排帮排头,家传功夫自是不用多说。
而且天下玄门,无论是正统还是法教,其弟子在学习道法前,一定会练习外家功夫打磨筋骨。
就这么说吧,历代玄门天师下山,听说那个被人揍了?
要知道江湖上你首先要有打打杀杀的能力,然后才能讲人世故。
所以只要有妞泡的地方,刘涛都把我带上,毕竟泡妞这玩意,危险系数可不是一般的大,根据统计,情杀可在杀人案件中排名前列。
行李早就收拾好,快速洗漱一番后,背着背包就出门了。
学校门口,一辆极其骚包的粉色保时捷跑车,停在那儿。
此时一个脚踏黑色皮鞋、身着白色西装的胖子以及其骚包的姿势倚在车门上,看见我们俩来了,一脸不耐烦。
“肯定又是老三起来晚了,要是赶不上夏联营,我就...我。”
这家伙是我们寝室老二,孙建州,家里做殡葬生意的,也是个牲口富二代。
他可能是想到我那爆表战斗力,最后也没说出来就怎么样。
刘涛搓了搓牙花子:“嘿嘿,你就咋样啊?
说啊?
你要和老三单挑,我绝对给你叫好救护车。”
“挑,挑个P,自家兄弟懂吗?
我们得枪口一致对外。”
我懒得听两个牲口在这胡扯,脑子里一首想着昨晚的事。
枉死鬼这种东西,是不能离开它身死之地的,比如水鬼就会在它淹死的水潭等替身,被车撞死的则在死的那条公路上。
能上门来勾人做替身,只有一个情况,就是有人做法驱使。
这种法术,有一个必要条件,就是需要被勾之人的生辰八字。
如我所猜不错,今天肯定会有人来诓骗我的生辰八字。
保时捷发动机的剧烈轰鸣,掀起震耳欲聋的尾浪声,随后车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驰出去,卷起一阵尘土。
校门口路过的学生,都面露愤怒之色,不过谁也不敢说什么,毕竟我这两个牲口室友,可不是普通学生能得罪的起。
这俩牲口家里有的是钱,也不怕超速,风驰电掣,不到二十多分钟就到了我们夏连营所在地,乌梅山。
此时夏季,正是庙会、踏青的好季节,乌梅山下人潮涌动,各种小吃摊子一眼望不到头,宽阔处还有些玩把式的杂耍艺人,僻静街角则有几个练摊算命的老蓝道。
夏连营都是大巴车从学校接送,但为了彰显富二代的与众不同,两个牲口非得自己开车来。
现在学校的人都还没到,我们闲着也是无聊,也就先下车溜达一圈。
“老三,你说这乌梅山咋样?”
孙建州手里捏着五份超级豪华加强版烤冷面,一边甩着腮帮子猛嚼,一边模糊不清的说道。
这家伙虽然不知道我是玄门中人,但相处三年,也知道我懂点风水堪舆。
而且他家里是做丧葬生意的,他问的咋样,肯定是作为坟地一类的。
“这地方啊,弄的庙什么的还行,要是当坟地,嘿嘿,谁家先人要是葬在这,怕是死不瞑目。”
我这话让孙建州停下风卷残云,猛的将嘴里东西咽了下去。
“老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家老爷子打算把乌梅山后山买下来做公墓,前几天还找风水师傅看了,说这是上上之地,那叫一个好,我家都想把祖坟迁过来了。”
“嘿嘿,没什么意思,让你家老爷子,找点正儿八经的人再看看吧。”
说话间,我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转头看去,只见穿着破棉袄,肤色黝黑,身形消瘦的老头,眯着眼看我。
这让我心中一顿,现在可是七月份,气温都快三十度了,这家伙穿个棉袄?
“老头,怎么事?
要钱?
可别找我,我就是个穷学生。”
老头并答非所问道:“小伙子,我看你命在旦夕,应该是被厉鬼缠身了,老头子这是救你命来了。”
我心中冷笑,诓骗我生辰八字的人来了,仔细打量老头一番,发现他并无道行在身,应该不是正主。
“哦?
真的假的啊?
你不是骗我这个穷学生把?
你先算算我叫什么名,多大了。”
老头嘴角闪过一丝冷笑,但飞快遮掩了下去,装模作样的在那掰手指头。
“你叫张庚辰,今年二十二岁,在财经学院上学。”
我表面故作惊讶,心中却门清,看来背后之人对我是蓄谋己久,这是含着春来了。
所谓含春,是江湖黑话,打个比方,一个人生病了,他邻居打听到这人得的肠胃方面的毛病,然后告诉一个走江湖的郎中。
这信息,就叫做春。
这江湖郎中找到这人,不用把脉,首截了当说,你肠胃不好,如在不医治恐有性命之忧,这江湖郎中就是含着春骗人,这算是走江湖人的一种惯用骗术。
能给这老头这口春的人,就算不熟悉我,也认识我,会是谁呢?
孙建州二人听到我们之间对话,不禁露出惊讶之色。
“嘿,老三,你这是踩着高跷头碰头,遇到高人了啊,快给我们家三算算,小爷钱有的是。”
孙建州一副财大气粗。
我迫切想知道到底是谁平白无故要害我,当即伸起大拇指,一脸佩服之色道。
“大师算的真准,我这兄弟人傻钱多,纯纯地主家傻儿子,你给他也算算,要算的对,多少钱都好说。”
孙建州听我这话,开始还笑吟吟的,最后才反应不对劲:“去你大爷的,你才地主家傻儿子。”
老头看我们在这扯犊子,露出不悦之色,语气不善道:“既然小兄弟不当回事,那老夫就不自作多情了。”
说着做势就要转身离开。
欲擒故纵的老把戏,当即飞快走上前,拉住老者,装作一脸害怕之色:“我年纪轻轻还没娶媳妇,这么多年全靠五姑娘,就算要死也得让我尝了爱情的滋味在死啊,还请大师救我。”
我话虽不着调,但语气极其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