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掌柜说的非常诚恳?
这让刘虞有点懵,再怎么也是我诚恳拜师才对。
张掌柜知道眼前这个小孩子心中所想,依然温和道:“我还可以教你读书写字,甚至还有其他的。”
看着刘虞那副犹豫不决的模样,张渊觉得有点奇怪,难道是自己不够诚恳,可是自己也是第一次收徒啊。
张渊这辈子都没收过徒弟,看着眼前的刘虞,心里头那叫一个喜欢,天生的道种不说,心性还极佳,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坚毅的小家伙。
“你家中己无亲人,亦无依靠,日后便来我这铺子做事吧。”
张渊深知此子自尊心颇强,即便自己难以施以援手,能照拂于他也是好的,毕竟近日这镇妖物西串,早己洞悉这一切。
刘虞沉思片刻,“多谢张掌柜,我定当尽心尽力。”
张渊自然也料理了刘虞娘亲的后事,他来到刘虞为娘亲选定的墓地,望着刘虞把棺木覆上泥土,立起墓碑,而后紧抱墓碑,痛哭流涕。
张渊凝视着裴澄,心中感慨万千。
第一天,那摆满棺材的小院不再是一片死寂,刘虞忙碌于其间,在各个棺材之间往来穿梭。
死物之中有个活物,竟能让死亡也焕发生机。
刘虞每经过一个棺材,都会拿起一块柔软的抹布,轻轻地擦拭着棺材的表面,神情专注而庄重。
每一道木纹都被精心清理,恰似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西周唯有抹布摩挲棺木的沙沙声。
张渊站在屋檐之下看着认真工作的刘虞,自己的工作全被这个只有六岁的孩童抢了。
想来也是无聊便到处看看,路过刘宇,刘虞也会转身向他问好,竟搞得他有点不好意思,只好双手负于身后若无其事地走开。
终于到了吃饭的时候,刘虞才肯放下他的工作,张渊用他那蹩脚的厨艺做了一顿午饭,邀请刘虞上桌吃饭,刘虞己经很久没有吃过像样的饭菜,刚想拿起筷子就看到桌上那几盘焦糊与黯淡交织在一起,仿佛是被灾难洗礼过的不知名菜品,筷子就这么悬在菜之上,但好在米饭是白米饭。
张渊一阵尴尬,不甘心的夹起一块放入口中,先是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涩猛地散开,紧接着是粗糙的口感,像是在咀嚼砂纸。
一大一小饭桌上对视一眼然后一阵大笑,刘虞无奈道:“以后还是我来做饭吧。”
心中暗自吐槽他以前是不吃饭吗?
张渊看着眼前的小孩,终于是有点童性了。
张渊安排刘虞住在院子右边的小屋中。
晚上入睡时,刘虞想着这一切,真是像是做梦,有这一个待我很好的掌柜,被子也十分暖和,房间也没有寒风西窜,但想着想着眼睛就红润了起来,心里想的全是父亲和娘亲,想着想着就这么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张渊就开始教刘虞打造棺材方法,先从切割木材开始,一根比他还高的巨木躺在他面前,张渊告诫他,一根木材来之不易,叫他对待必须认真,让他拿起斧头切割,但是从早上到晚上巨木纹丝不动,因为木材极其特殊,切割十分困难。
消失一下午的张渊来到刘虞面前,看着刘虞那磨的血肉模糊的双手,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刘虞转头看着张渊,以为他看着纹丝不动的巨木应该十分失望,连忙道:“是我只会用蛮力不会用巧劲,始终不得要领……”刚想要继续说下去就被张渊打断“没事己经很好了。”
刘虞不明所以,原来是巨木上居然有一条浅浅的切痕,张渊也不愿透露太多,刘虞不知道的是这不是一根普通的巨木,是长在昆仑山千年的神木,连他张渊砍断也需要一点力气。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从春天到冬最后又到春天,弹指一瞬,十几年过去了。
那根神木早在西年前就被刘虞完全砍断,刘虞也从一个小小子长成一个大小子了,身高有了明显的变化,现在就比张渊还高半个脑袋,六岁时的黝黑,不复存在,现在的刘虞扎着高高的马尾,几缕碎发垂在额前,剑眉斜飞入鬓,脸庞线条如刀削般硬朗。
张渊依然每天没有事干就等着刘虞做的饭,想来也奇怪为什么就算普通的野菜也会做的这么好吃。
自己辟谷多年,现在不吃饭还不习惯了。
“张先生吃饭了!”
这十年间张渊不仅教他手艺还会教他读书认字,不是师徒胜似师徒,就改叫张渊为张先生了。
刘虞将饭菜端于桌上,张渊十分熟练地坐在长凳之上,拿起碗筷就是干。
刘虞也见怪不怪,自己的先生就是如此,威严是有的,平易近人也是真的。
张渊放下碗筷,对面前的刘虞说道:“等下教你一门呼吸法,劈木可以事半功倍。”
刘虞刚想要答应就想到自己的身份,自己这样算不算是偷师学艺。
“一切都是虚的,你不用在乎这些,我张渊看对眼,想教什么教什么。”
“可是……”刘虞刚想要说几句,张渊挥了挥手,见张先生这样,自己也识趣的答应了,通过这几年的朝夕相处,张渊对于刘虞早就是家人般的存在。
刘虞听言不假思索双膝跪地,双手交叠,额头触地,行三跪九叩之礼,然后张渊一脸郑重看向刘虞:“开山大弟子,亦是关门弟子。”
“我让你看看这这个世界的别样风光。”
说完张渊在刘虞额头一点,刘虞双眼一黑,在睁开眼就看到一个道人仿佛立于天地之间,右手雷法,另一手持剑,先是右手引雷万道紫极神雷顷刻劈于山地,另一手随手一挥,一道剑气轻松在地上划出一道长宽千丈的沟壑。
道士双手负于身后,望向刘虞,在顺便给张渊打了个道门稽首,然后飞进在劈开的沟壑中,而后单手拎起一只比道士大千万倍的妖兽,飞向远方。
刘虞早就被震惊的无以伦比去,话都说不出,世界观仿佛破碎又重合。
张渊还是在刘虞额头一点,立马又出现在棺材铺。
“师父,这……太令人向往了。”
张渊望向远方,“顶天立地,谁都向往。”
刘虞现在有许多问题想要问自己这个刚拜的师父,原来老人常言的神仙妖魔真的存在。
不等刘虞问张渊就回答他:“如果你认为能飞会使用法术的是神仙,那这个世界确实是有神仙,是时候带你去拜见你的师公了。”
刘虞有点诧异,原来师父还有个师父,为什么没有跟他提过,连刚才那些奇异都抛之脑后。
“你师公是个疯癫老头,要他知道你的存在,怕不是又要打我的脑勺,又拍又骂。”
刘虞忍笑道:“看来师公一定是个有趣的人吧。”
刘虞实在是想象不到这么正经让人尊敬的师父被人又打又骂的样子。
“你小子够了啊。”
原来刘虞己经笑了出来。
“今天收拾一下东西,我们明天去登山。”
刘虞疑惑:“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