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雾隐龙痕

血色浸透断龙崖那夜，七岁的云昭蜷缩在剑傀残躯堆里。青帝宫修士的藤鞭抽裂他后背时，崖底突然漫起浓雾，雾中隐约有龙形游走。

"找到了！"三名绿袍人手持罗盘围拢而来，盘面指针直指云昭心口，"这小子身上果然有天元宗余孽的混沌气息。"

云昭攥紧半块焦黑的玉珏，那是他最后记得的物件。藤鞭卷住脖颈的刹那，他本能地咬破舌尖，腥甜血气竟让玉珏泛起微光。为首修士的狞笑突然凝固——雾中探出的素白手掌捏碎藤鞭，五指虚握间，三人头顶浮现出青铜药杵虚影。

"隐雾山莊办事。"清冷女声伴着骨裂声响起，"滚。"

云昭在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雾中少女翻飞的雪色裙裾，以及她腰间那串用雷击木雕成的药铃。铃舌撞击声里，三具青帝宫修士的尸体正在雾中缓缓融化。

十年后·隐雾山莊外院

"十九！把晒药匾搬到东阁！"

云昭抹了把额前汗水，肩头陈旧鞭痕在晨雾中隐隐作痛。十年间，他成了隐雾山莊最卑贱的药仆，整日搬运那些浸泡着毒虫的药酒。唯有后颈那道星形疤痕，在月圆之夜会灼烧如烙铁。

"今日是寒衣少主出关的日子。"管事嬷嬷甩着藤条呵斥，"手脚都麻利点！"

药阁门开时，云昭正踮脚擦拭最高层的琉璃药罐。玄玉台阶上传来环佩叮咚，他下意识回头，正撞进一双寒潭般的眸子。慕寒衣披着鹤纹大氅拾级而上，十年前救他时戴的银丝手套如今换成玄铁指套，指尖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你。"她突然停在云昭面前，"昨夜子时在何处？"

云昭手中药刷跌落在地。昨夜他在后山采药时撞见血刃楼的杀手，混乱中似乎......有什么炽热的东西从后颈窜入四肢百骸。

慕寒衣突然扣住他手腕，三根金针直刺命门穴。云昭痛哼出声，却见针尾泛起诡异黑雾："蚀骨香？倒是舍得下本钱。"她翻掌震碎毒雾，云昭这才发现整条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