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首领宰在文野2
巷口里涌出的血腥气被微风稀释，却依旧顽固地缠绕在太宰治周身，仿佛一件无形的、湿透的裹尸布。
太宰治站在光与暗的边缘，背后的阴影浓稠如墨，身前的喧嚣明亮得刺眼。
电车声、人声、叫卖声。
一个活着的、呼吸的世界。
熟悉的地名，陌生的“希望”尘埃。
口袋里的红围巾像块烧红的烙铁。
他肯定死了。
从港口黑手党之巅坠落，意识沉入永恒的黑暗。
现在是什么？
世界的错误、玩笑、诅咒？
太宰治己经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这个世界没有织田作，这个世界的光明与他无关。
太宰治只想再次拥抱永恒的安眠。
［岚彻：？
新号别搞，啊喂。
］脚步微动，他准备离开这与他格格不入的地方。
“喂——！”
一个极其熟悉、又极其刺耳的声音，猛地撕裂了巷口的空气，硬生生钉住了太宰治前进的脚步。
太宰治没回头。
那声音的源头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混杂着风压，蛮横地撞了过来。
沉重的皮靴踏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清晰、规律的“嗒、嗒”声。
“啧，这碍眼的背影……还有这让人作呕的阴郁气味。”
声音的主人停在了太宰治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站在这儿挡路，是想被车碾死吗，青花鱼？”
太宰治终于缓缓转过身。
他看见大街上站着一个穿着笔挺西装马甲，戴着黑色礼帽的橘发青年。
中原中也那双钴蓝色的眼睛，正死死地锁定在他身上，他的手上还提着一袋红酒。
“哦呀？”
太宰治扯出一个极其敷衍、毫无温度的微笑，眼底是一片死寂的荒原。
“这不是小矮子吗？
空气里面都弥漫着黏糊糊的蛞蝓味呢~咦~”中原中也的眉头瞬间拧紧，额角几乎能看到跳动的青筋。
他向前踏了一步，仰起头瞪向太宰治。
“闭嘴！
死青花鱼！
怎么哪里都碰得到你。”
中原中也上下打量着太宰治，嫌弃的变成了半月眼，“你这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看着真让人火大。
还有你穿的这一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是在回忆在港口的生活吗？”
中原中也的目光扫过太宰治过分苍白的脸，那空洞到仿佛灵魂都被抽走的眼神，让他的心头莫名地“咯噔”了一下。
这家伙以前虽然也一副厌世相，但眼底深处总藏着点让人火大的算计和玩味，现在怎么像具空壳？
“？”
太宰治轻轻嗤笑一声，声音飘得随时会散在风里。
“完全没有哦，中也~只是觉得阳光有点刺眼，想找个更黑的地方待着而己。”
太宰治插在口袋里的手，指尖无意识地捻着围巾粗糙的边缘，那布料仿佛真的灼烫起来，无声地提醒着他失去的一切。
中原中也的鲜活、愤怒，甚至那熟悉的愚蠢，此刻都像针一样扎着他麻木的神经，提醒着太宰治这个世界的“错误”与荒谬。
“哈？”
中原中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
“你这***脑子里除了***和那些无聊的计划，还能装点别的？
刺眼？
我看你是烂在哪个阴沟里太久，见不得光了！”
他烦躁地踢了一脚旁边的墙，碎石簌簌落下，“赶紧滚开，青花鱼，别在这儿碍眼！
看见你就烦！”
太宰治脸上那点虚假的笑意控制不住的抽了抽。
他沉默地看着中也，那双鸢色的眼睛里空洞得可怕，映不出任何东西，连中原中也的怒火和身影都只是虚无的倒影。
片刻的死寂后，太宰治极其轻微地咬了一下后槽牙，随即又恢复了无所谓的、厌倦至极的表情。
“彼此彼此，中也。”
太宰治的声音轻飘飘的。
“恶犬的吠叫，听着也很烦人呢。”
太宰治不再看背后气的冒红光的中原中也，重新迈开脚步，径首朝着对面咖喱店走去。
中原中也站在原地没动，眉头锁得更紧，盯着那个穿着黑衣的背影。
风卷起地上的尘埃，掠过他的橘色发尖。
刚才那股挥之不去的违和感再次涌上心头。
这家伙……感觉不对。
不是装的，那种死气沉沉的、连灵魂都腐朽掉的味道。
“……奇怪。”
中原中也极低地咕哝了一声，声音被风吹散，连他自己都听得不真切。
中原中也压下帽檐，抬起脚，与太宰治相反的方向离开。